第264章(第4/4頁)
但是現在,卻是門可羅雀。
趙元吉並不覺著如何,唯一覺著對不住的是鄭適汝。
“阿汝,”這天,聽著外頭的爆竹聲響,趙元吉握住鄭適汝的衣袖:“你為什麽不怪我?你心裏偷偷地恨我是不是?”
自打他回來,鄭適汝沒給過他任何冷臉,也沒說過一句怨恨的話,趙元吉心中卻始終惴惴的。
他本來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此時再也藏不住了。
鄭適汝回頭:“有什麽可怪的,該來的總會來,遲早晚而已。”
趙元吉愣住:“你說……該來的?”
鄭適汝笑笑:“殿下忘了嗎,想當初,宮內曾有傳言說皇上偏愛榮王。”
“我當然記得。怎麽了?”
“皇上的偏愛,其實一直都沒變啊。”鄭適汝意味深長的說。
皇帝是偏愛榮王的,雖然看似讓榮王東奔西走,但是這種種,未必不是對榮王的試煉,假如榮王不堪重負,自然再也不做他想,偏偏榮王做的很好,從未辜負。
可退一步,假如太子聽她的話,安安靜靜不出幺蛾子,皇帝也未必就會突然廢了他,而趙世禛若是貿然野心奪位的話,皇帝自然也不會容忍。
這兩個皇子之間所比的就是誰先出錯。
可惜始終是棋差一招。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已成定局,多想的話徒增煩勞。
鄭適汝從不是個會為難自己的人。
此刻她看著趙元吉悵然的臉色,卻又一笑:“殿下,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趙元吉仰頭:“阿汝……你本來可以、可以當皇後的。都怪我、都怪我……”說了這句,淚便一湧而出。
鄭適汝看著趙元吉落淚的樣子。
的確,她曾經是可以當皇後的。
有一句話鄭適汝不曾跟趙元吉說,——假如榮王妃不是闌珊的話,鄭適汝恐怕也未必這樣甘心。
因為對她而言,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讓她甘心情願地退讓。
鄭適汝走前一步,將趙元吉抱住,溫聲道:“現在也很好啊,不用擔驚受怕,不用處心積慮,殿下安然,我也安然,還有郡主。”
趙元吉的淚落的更急了。
鄭適汝道:“人在,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
她所說的“人在”,自然不止是他們一家三口而已。
趙元吉淚流不止,哽咽難言,只能張手將她緊緊地摟住。
除夕將到,皇宮之中也正忙忙碌碌的準備皇帝的家宴。
三十這日,安王趙元吉同王妃,攜小郡主一起入宮。
先在乾清宮拜見了皇帝,皇帝神色淡淡的。
只是在看著寶言的時候,才露出了和藹的長者的笑容,稱贊道:“這孩子越長越好看了,很有安王妃的風範。將來如她母親一般就好了。”
鄭適汝屈膝道:“多謝父皇吉言。”
皇帝瞥了一眼趙元吉,說道:“你先去坤寧宮吧,朕要多跟朕的小孫女相處一會兒。”
趙元吉行禮先行退了出來,在安王將退出的時候,鄭適汝回頭看了眼,眼中隱隱有些憂色。
皇帝雖是盯著寶言的,卻道:“怎麽了安王妃,你擔心什麽?”
鄭適汝忙回身:“臣妾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
皇帝道:“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怕是心病難除。嗯,皇後好像也有心病,讓他們母子兩個相處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把心病除了。”
看著寶言天真秀麗的小臉,皇帝又淡淡道:“橫豎別激出心魔來就行。”
鄭適汝何等聰明,早聽出皇帝有弦外之音。
她張了張口,終於什麽也沒說,只是默然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