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第2/2頁)
鴻臚寺卿道:“楊大人所說有理,但如果將來查明了之後……”
楊時毅果斷道:“若是查明,那屬於我們的責任自然是責無旁貸。”
他說了這句又看向趙世禛:“太子殿下以為呢?”
趙世禛才一笑點頭道:“楊大人所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既然如此,那就讓鴻臚寺卿跟南洋使官交涉便是……”
話未說完,外頭有一名太監匆匆走了進來,臉色大為張皇。
他躬身道:“太子殿下,首輔大人,各位大人……出、出事了。”
趙世禛到場的時候,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將整條街戒嚴,順天府、鎮撫司跟大理寺的人裏裏外外地將客棧包圍起來了。
客棧內的住客跟掌櫃小二等皆都給囚禁關押。
趙世禛疾步入內,飛快沖到二樓。
楊時毅跟兵部的遊尚書刑部張尚書是同他一起來的,卻到底慢了一步,也急忙拾級而上。
當趙世禛走進房中,看到地上趙元吉的屍首的時候,向來冷靜自持的趙世禛竟有種“這不可能”的感覺,仿佛眼前所見是個怪異的玩笑。
他睜大雙眼,盯著趙元吉:“二哥?”
趙世禛看到趙元吉胸口殷紅的血漬,血已經凝固了,顏色有些深,甚至有些發黑了。
他也看見了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以趙世禛的經驗,自然看得出那是一刀致命。
緩步走到趙元吉身旁,他的臉色已經開始透出死者的鐵青,雖然如此,趙世禛仍是緩緩半跪在地,伸手握住了趙元吉的手腕,試圖找他的脈。
可手底所碰到的肌膚已經有些冰涼了。
趙世禛僵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候,身後樓梯響動,是楊時毅同兵部刑部兩位大人趕到了。
楊時毅率先進了房中,當看清地上趙元吉屍首的時候,素來泰然自若如他,在瞬間竟也變了臉色。
遊尚書更是驚呼了聲:“真的是王爺?!”
楊時毅喉頭動了動,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倒是遊尚書走到趙世禛身旁:“這、這是怎麽回事?是什麽人如此膽大……”
此刻順天府,五城兵馬司,大理寺跟鎮撫司前來的官員們都立在門口。
楊時毅回頭。
順天府尹在得知消息後轎子都來不及乘,騎著馬趕來的,這會兒面如土色道:“這房間原本是滇南來的一名茶客所住,只是先前突然間就退房離開,如今下落不明,至於王爺為何而來,暫時不得而知。”
大理寺卿道:“已經派人去找尋這夥人的下落。行兇的時候,王爺的侍衛在門外,聽到動靜入內的時候王爺眼睛給暗害了,所以並沒看到下手的是誰。”
鎮撫司那名指揮使卻看向趙世禛,並沒做聲。
趙世禛握住趙元吉的手腕,掌心的手腕冰涼,他緊緊握住:“說,查到了什麽。”
指揮使躬身道:“這裏的客人人稱九爺,是一名老茶客,之前曾跟南街的茶坊有往來,事發前曾跟王爺見過面有約,因為不曾赴約,王爺才來查看的……暫時所知道的只有這些。”
鎮撫司的消息渠道比別的衙門要隱秘詳細些,所以才知道九爺跟趙元吉曾面談過且有約之事。
趙世禛聽到這裏便松開了趙元吉的手腕,沉聲道:“去找那些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的心突然又涼又疼,本來他以為自己對這位二哥是沒什麽深厚感情的,直到現在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自己的二哥,是不折不扣的骨血同胞。
他失去的是自己的至親。
將眼底的一層薄淚逼了回去,趙世禛看了一眼趙元吉的傷口,終於深深呼吸。
他出來的著急,並沒有披大氅,便只伸手將趙元吉的大氅輕輕地拉了拉,將他妥帖地裹在其中,才探手將安王打橫抱起。
當趙世禛抱著趙元吉下樓之後,卻又有數名五城兵馬司的巡衛飛奔而來,跪地道:“稟太子殿下,楊大人,工部的溫侍郎不知何故在西坊遇襲!”
因為滿心都是趙元吉的事情,趙世禛對於這個消息並未有絲毫的動容,只仍頭也不回地抱著趙元吉去了。
楊時毅看著趙世禛的背影,喉頭微動,終於止步問道:“溫侍郎遇襲是何意?何人動手,侍郎如今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