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2頁)

“我雖然不清楚那三年的時間裏都發生了些什麽,但三年的時間裏,五郎曾經往家中陸陸續續寄過不少書信給他的父親,我不識字,你倒是可以看看。”

她高聲喚來自己一個孫子,吩咐了幾句,片刻後,那名小少年托著一只木匣走了上來。

匣中所藏的,就是二十余歲時徐旻晟的家書。雖然不一定能夠揭示當年的真相,但說不定能夠告訴她不少有用的東西。

她伸手去接匣子,然而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一聲斷喝,“你在做什麽!”

褚謐君往外一看,果然是她的父親。

她和常昀臨時起意前來鞏縣,緊接著父親就追了上來,可見她平日裏真的是時刻處於監視之中。

“五郎,回來了?”徐老夫人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她很少能顧見到他如此憤怒驚慌的模樣。

徐旻晟一把奪過侄兒手中的木匣,接著毫不遲疑的將其擲入了窗外的水井之中。

“五郎,你這是在做什麽!”徐老夫人氣得拄杖站起。

徐旻晟避開母親的目光,看向了褚謐君,那眼神冰冷、警惕,還帶著隱約的厭惡。

褚謐君想起了在天渠閣那次。

但比起在天渠閣內的對峙,此時的褚謐君心中已經沒有多少驚慌了。她坦然的看著徐旻晟,不發一言,全無認錯的意思。

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我來這裏,是為了查證我母親的過往。”褚謐君說:“為人子女,難道不該去了解自己的父母麽?還是說父親以為對亡母不聞不問才算是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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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忤逆我!”徐旻晟也是被褚謐君氣得夠狠了,或者說,因為心虛和慌亂,他甚至找不到什麽詞匯來反駁自己的女兒,昔日以口才辯術見長的人,在這關頭居然只能吼出這樣一句話。

常昀下意識的上前半步擋在褚謐君身前,總覺得這樣的徐旻晟實在是可怕。常昀自己也有父親,他年幼時也曾做過許多混賬事就父親惹得暴跳如雷,卻從沒在自己父親那兒見到如此陰冷的眼神。

“不是女兒願意忤逆父親,而是父親所作所為,實在讓女兒無法接受。”褚謐君的情緒也算不上多平靜,“我雖是父親的女兒,可父親對我的防備,實在嚴密至極,讓人心寒!”

她不待徐旻晟再度開口,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出了庭院後,她聽到了有人急匆匆追來的腳步聲。她不用回頭,就知道趕來的一定是常昀。

“你去哪?”

“反正我不想留在這了。”她冷笑。

常昀覺得古怪,他所認識的褚謐君不是這樣沉不住氣的人。無論是當著徐家上下頂撞自己的父親,還是負氣出走,都是極其無禮的行為,在這個“孝”字重於一切的世道,她這樣的行為不論對錯,都是要被人批駁的。

不過他依舊選擇站在她這邊。她想要任性便任性一把好了,碰上這樣冷酷而又性情古怪的父親,任誰都會受不了吧。

在褚謐君翻身上馬的那一瞬間,常昀看到了她的臉。

有趣的是,她臉上其實一片平靜,沒有憤怒沒有委屈,她仍是往日裏那個冷靜理智的褚謐君。

常昀一愕,但什麽也沒說。他回頭看了一眼,徐家因褚謐君父女的翻臉而亂成一團,徐老夫人因憤怒而倒下,幾個孫輩大呼小叫了起來,有人想要攔住褚謐君,有人則趕忙撲到祖母面前,徐旻晟則站在原地,仿佛茫然無措。

來不及多想什麽,因為褚謐君已經打馬絕塵而去,常昀也只好匆匆上馬。

他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像褚謐君的隨從,她走到哪自己也就跟到哪。但即便心裏這樣想著,卻也還是追了上去。

褚謐君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她很少有這樣策馬疾馳的時候。要不是常昀之前看過褚謐君的神情,不然還真以為她現在正處於極度氣惱與傷心之中。

在離徐家有一段距離後,褚謐君猛地勒住了馬匹,常昀也跟著停下。

他不主動開口,看著褚謐君等她發話。

“我們往回走。”褚謐君說。

“你還要回徐家去?”

“不,回洛陽城。”他們離開徐家時,是往東去的,而徐家和洛陽,都在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