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就像是找到失而復得的珍寶。

裴硯緊緊地抱住昭昭,生怕一撒手昭昭就不見了。

一旁的鶯兒和青葉齊齊驚呼出聲,方才還在這兒好好地看燈樓呢,忽然間沖出個男人來抱住她們主子,口裏還嚷嚷著什麽哥哥終於找到你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

她們主子什麽時候有哥哥了,分明是個好色的登徒子。

鶯兒一把拉開裴硯,氣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在佛寺裏都敢輕薄人,等會兒我便拉了你去見執法僧人,看你還能如何狡辯?”

這會兒燈樓旁的人很少,青葉怕這男人再行險事,就預備著跑出去喊人過來,可等鶯兒把裴硯拉開的那一刻,她看見了裴硯的臉,她驚道:“裴大人?”

青葉是見過裴硯做花車遊街的,故而知道裴硯長什麽樣,可現在她更驚訝了,前途無量、京城名門貴女都爭相追逐的裴大人竟然輕薄她們主子?

鶯兒一聽也瞪大了眼睛,這就是那什麽裴大人,不會吧?

此時的昭昭還沒回過神來,等離了裴硯的懷抱,她才得以看清裴硯的臉,和小時候如出一轍的俊秀,是……哥哥,她怔怔地掉下淚:“哥哥……”

聽了昭昭這聲哥哥,鶯兒和青葉互相對視了一眼,還真的是兄妹,這是怎麽一回事?

裴硯和昭昭還處於多年未見的驚訝中,兩人有太多話要問,可近鄉情怯,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裴硯看著昭昭的眉眼,然後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昭昭,哥哥回來了。”

昭昭的眼淚撲簌簌而下,她想這應該是原主的感情吧。

又過了會兒,昭昭才定了心神,她擦了擦眼淚,然後吩咐鶯兒和青葉守在一旁,她和裴硯則是站在回廊下,昭昭其實還有些懵,剛剛她聽青葉叫裴硯裴大人,原來裴硯竟然如今竟然變得這樣優秀,她真替裴硯高興。

“哥哥,我沒想到你竟成了如今的裴大人,真好啊,”昭昭說。

裴硯又控制不住摸了摸昭昭的頭發,眼下他見到昭昭了,再也不怕失去她了,故而心神放松了很多。

兄妹倆這麽多年沒見,實在有太多話要說,裴硯說起了過去的事:“當年我被叔父賣做了小廝,好在那戶人家是個書香傳世的,我就跟在少爺身邊做了書童。”

裴硯本就聰慧,小時候跟著還沒變壞的秀才裴志念了不少書,後來又跟著少爺念族學,一來二去竟然學的比誰都好,出口頌章。

主家自然看出來裴硯不是池中物,故而特意赦了裴硯的奴籍,將裴硯當做表少爺一般培養,果然,後來裴硯中了當地的解元,入京後點了探花,然後才是如今前途無量的裴大人。

雖然裴硯如此輕描淡寫的提起,昭昭卻知其中的艱辛,從一個小廝到如今的地步,裴硯付出了多少,旁人是不會知道的。

裴硯一看見昭昭的神情就知道她是在擔心他,他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歲月,若非是想著將來出人頭地好照顧昭昭,他也不會是如今的裴硯。

說完了他過去的經歷,自然就輪到了昭昭。

裴硯雖笑著,心裏卻十分擔憂,他的妹妹有著這樣一張臉,還從千裏之遠的洛州到了京城,如今衣飾華美,還有兩個丫鬟跟著,他怕昭昭不會像他那樣幸運。

“當年哥哥一赦了奴籍後就回洛州找了你,可鎮上的人都說叔父典賣了房子帶你走了,後來哥哥也派人找遍了洛州,卻絲毫沒發現你的蹤跡……”

昭昭想了想道:“那年父親很快就把哥哥的賣身錢給賭沒了,還倒賠了許多,實在沒有可以典賣的了,父親就把房子也給賣了,然後帶著我去了洛州下面的另一個小鎮。”

到了新地方以後,裴志許久都沒有賭了,有時候還去賣些苦力功夫,兩個人也算是安安穩穩地生活著,原主也是時不時地替別人漿洗衣裳貼補家用。

可沒想到後來裴志賭癮又犯了,這次又全都賠了個精光,最後便把她也給賣進了醉月樓。

昭昭抿著唇,若是原主在的話,想必也不想讓裴硯知道她曾經被賣到醉月樓裏,故而昭昭只撿了好的說:“後來我便進了晉王府,成了王爺的侍妾。”

聽到這裏,裴硯的心沉沉墜了下去。

“晉王他,對你……可好嗎?”

“王爺他待我挺好的,哥哥你不用擔心,妹妹現在過得真的很好,”昭昭說。

其實陸封寒除了莫名其妙的生氣以外,待她確實還不錯,只是她要受些韓側妃等人的氣而已,可是人的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這樣的日子比起從前已經好了許多了。

裴硯半垂了眼睫,他想起了陸封寒。

他也算是和陸封寒同朝為官,多少知道些陸封寒,能力手腕都有,在大齊一眾皇子王爺中算是極其優秀的,只是他聽聞陸封寒為人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