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小四還在外頭等著,見他們出來,一張娃娃臉上也帶了笑模樣。
“廖先生瞧著興致如何?”晏驕非常有技巧的問道。
“還成吧,”小四謹慎的說,“沒有特別高興,也沒有特別不高興,就是平日的樣子。”
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今兒下午還罵人了。”
“罵誰?”晏驕和小六異口同聲道。
“好像是太學的學生,”說著,小四清了清嗓子,還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來,“蠢,蠢得無可救藥;愚,愚到朽木難雕!都是吃著自己的腦子長大的麽?”
晏驕:“……”
小六撓了撓頭,“聽上去也不成啊。”
小四純良一笑,圓溜溜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分外可信,“罵過就好了。”
許倩給他笑的渾身發毛,梗著脖子往後縮了縮,“你快別笑了。”
“對了,”晏驕甩甩頭,將腦海中那些天馬行空的詭異畫面拋出去,“棘兒怎麽樣?那爺倆談過了嗎?”
“談了,”小四點點頭,“下午小少爺就只出來過一趟,瞧著似乎釋然了,余下的時間就都在房中讀書。”
龐牧還問來著,廖無言就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話:
他不如我。
當時龐牧還滿頭霧水,但後來就慢慢回過味兒來了。
說一千道一萬,廖蓁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他實在差廖先生太多了。
就好比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卻在愁來日自己得了金山該怎麽花一樣,一句話:瞎操心。
他弱勢地位的根源並非兩人的父子關系,換句話說,就算他們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難道世人就比不出來麽?
晏驕摸了摸下巴,在馬背上搖頭晃腦的說了句,“論狠,果然還是我哥狠啊。”
這要是一個操作不當,孩子非給打擊廢了不可。
一行人到廖府時,許久不見的廖無言正在跟龐牧說話,瞧著氣氛還挺溫馨的。
廖無言聽見動靜就回過頭來,一張極具代表性的帥臉在月色下分外突出,以至於對比的龐牧都有些顯糙了。
晏驕真心實意的喊了一聲哥。
有時候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配有這麽位哥!
廖無言一挑眉,“坐吧。”
“哎!”晏驕乖乖去跟龐牧並肩坐了,又道,“哥瞧著清瘦了,得好好補補。”
“氣的,”廖無言言簡意賅道,“都是一群不通竅的。”
“您受累,”晏驕諂媚道,“畢竟天下像青空和子澈那樣玲瓏剔透的沒幾個。”
所以說天才都是紮堆兒出現,這仨人往這兒一擺,其余人都相當於送菜,兩代人之內無憂矣。
廖無言直接被她這幅狗腿樣兒逗樂了,擺擺手,“行了,我還沒有那麽不耐折騰,倒是你,怎麽這麽晚回來?”
晏驕這才恢復正常,笑道:“跟邵大人討論了一點事,對了,我還碰見裴以昭了呢,簡單接觸了下,人不錯,應該合得來。”
龐牧這才插上話,“我也見過幾回,他人可以的,是條光明磊落的漢子。”
其實他倆有點兒像,只不過明顯走向不同:裴以昭一路方到底,而龐牧身上更多的是尖銳,甚至於有些激烈的匪氣。
“是吧?”晏驕開心道,想了下,就把白天的事兒跟他們說了。
廖無言是第一次聽她的這個打算,半晌沒言語,扇子都忘了扇,良久才神色復雜的瞅著她道:“你怎麽不捅破天試試?”
這顆腦袋瓜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
晏驕端起茶杯來,努力優雅的刮了刮茶梗,聞言謙虛一笑,“那我再接再厲吧。”
廖無言直接氣笑了,“滾蛋。”
滾蛋是不可能滾蛋的,晏驕還很順杆爬的問了好些他在太學裏的趣事。
廖無言表面嫌棄她不正經,可還是很縱容的撿有意思的說了半天。
龐牧和晏驕聽得入迷,時不時齊齊拍著大腿放聲大笑,看的廖無言直皺眉,指著龐牧道:“都給你帶壞了。”
這都什麽儀態?
龐牧被斜地裏飛出來的這口鍋砸了個暈頭轉向:怎麽又成了他的不是?有本事你別說啊。
廖無言對他眼中控訴視而不見,反而又掉回頭去打量晏驕半天,良久,忽低低發笑,“說起來,你跟我師伯年輕時倒頗有幾分相似。”
或許恰恰是因為這幾分相似,才叫他時常口是心非的護著。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議,“他老人家年輕時也拍著大腿笑?”
廖先生看上去很想暴起打人。
“是這個多管閑事的脾氣!”他沒好氣道,“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龐牧率先表示不信,“你說的是重名重姓的另一個人吧?”
他是認識了廖無言後才知道了邵離淵,而那個時候後者也已經四十多歲,官居刑部侍郎,官雖然沒有現在的大,但性格方面跟現在基本沒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