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娘,你們怎麽還沒睡啊。”兩人一左一右的坐下。

“娘!爹!”聽見動靜的平安終於勉強把視線從自己白胖的腳丫上挪開,然後歡喜的發現是爹媽回來了,立刻拋棄腳丫子,張開雙臂要抱抱。

“哎,兒砸!”晏驕在丫頭端過來的銅盆裏洗了手臉,這才抱著他狠狠親了幾口,“想娘了吧?”

平安用剛抓過腳丫子的手捧著她的臉,有樣學樣的啃了幾口,回贈滿臉口水,“想。”

龐牧看的直齜牙,拿過手巾替媳婦兒擦了擦臉,又嘖道:“看看,這長牙鬧得,都給你臉上啃出牙印兒了!”

“我說怎麽這麽疼,”晏驕失笑,又掰著兒子的嘴瞧了瞧,“還行,這幾天消腫了。”

“都是馮大夫開的方子好,”老太太笑道,“也不必吃藥,就用了幾樣草藥攆出汁子來,拿紗布沾了往牙花子上面摸一摸,味兒還怪好的。”

平安捂著嘴巴哼哼,“不吃藥!”

晏驕失笑,抓過他的手拍著玩,“呦,你還知道不吃藥啊?”

“他今兒怎麽這麽精神?”龐牧接過又沉了一點的平安,提著玩了一會兒,有些無奈道,“你咋還不睡,嗯?咋還不睡?”

平安咯咯的笑,搖頭晃腦道:“不睡不睡。”

老太太笑著刮了刮他的小臉兒,“今兒白家老太太和熙兒過來串門兒,兩個小子湊在一處玩的好熱鬧,晌午睡得多了些,現下可不就能熬夜了?”

“熙兒回來了?”晏驕驚喜道,“那我過幾日得空了可得去瞧瞧他。”

平安聽了,也跟著口齒不清的嚷嚷道:“熙鵝熙鵝!”

“還熙鵝呢,這不成,”龐牧斬釘截鐵道,“他不睡,咱們可都睡不成了。”

晏驕和老太太齊齊噴笑。

龐牧想了下,決定以毒攻毒,果斷陪著兒子在屋裏瘋跑了幾圈,果不其然,那小胖子很快就敗下陣來,雖然口中還是喊著要玩,但兩只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腦袋瓜子一下下的往下點,被乳娘抱走了還不知道。

晏驕啼笑皆非的拍了他幾把,老太太也打了個哈欠,眼中泛出淚花,擺擺手,“得了,人老了,熬不住了,我這就去睡了。你們也別鬧得太晚,案子什麽的先別想了,睡飽了趕明兒才有力氣替人申冤呢。”

夫妻兩個送出去幾步就被老太太硬塞回來,兩人相視而笑,“娘還真是老當益壯。”

手勁兒夠大的!

兩人本來還挺困的,結果陪著兒子玩了會兒之後竟把困勁兒給混過去了,一時半刻的,倒也睡不著,就躺在床上說話。

兩人面對面側躺著,龐牧一只手撐著腦袋,一本正經的說:“這次的案子讓我感到了緊張。”

晏驕微怔,“緊張什麽?”

難不成他還怕人來?

龐牧一翻身,兩條胳膊撐在她身側,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語帶笑意道:“有些物件不抓緊時間用,指不定什麽時候說沒就沒了。”

晏驕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騷話,噗嗤笑出聲,不過這笑聲很快便消失在唇齒相接處。

兩天後,康遠縣那頭來了消息,說抓到了替王十三買金創藥的人。

那人這幾天都跟朋友去了城外玩耍,今天剛回來就被抓了個正著,簡直要嚇死了。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抖成一團,帶著哭腔道:“大人,草民冤枉啊,真的啥都沒幹!就是那日我回客棧取換洗衣裳,大概是他聽見我開門的動靜,就探出頭來說自己不小心割破腿了,流了不少血,想托我去給他買瓶金創藥。當時我看他臉色和嘴唇都發白,站也站不大穩當的樣子,確實傷的挺嚴重,就隨口問了句要不要去醫館?他還說不用,我替他買了藥之後就直接跟朋友出城玩了,然後今天才回來。”、

晏驕問道:“你跟他認識啊?”

誰能想到幾天前還跟自己說的話人說沒就沒了呢?那人本能的瘋狂搖頭,過了會兒卻又點點頭,有些為難的說:“其實也算不上認識,就是恰巧住在隔壁,有幾回開門碰見了就點點頭,打個招呼就完了。”

“那你可知道他平時都去什麽地方,白日裏做些什麽嗎?最後幾次見他時,可曾發現有什麽異樣?”龐牧問道。

那人努力回想了下,還真就想出點東西來,“他說自己是來做買賣的,具體去哪兒我也不好問,不過有一次我回來的時候,隱約從他身上聞到了脂粉氣混合著酒味兒。”

晏驕正琢磨,龐牧便已脫口而出:“青樓。”

那人點頭,“是呢。若是尋常陪酒,或是與姑娘說話,縱使身上沾染了味道也必然極淡,而像他那種活像脂粉缸子裏泡出來的,必然是青樓楚館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