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齊遠小聲逼逼,“可千萬別說壞消息……”報喪鳥什麽的,一只就夠了。

許倩氣急敗壞的給了他一拳。

龐牧設定的這個時間限制看似隨意,其實頗有技巧,既給了雲安充分糾結掙紮的空档,卻也毫不留情的營造出一種過期不候的緊迫感,不至於讓大家等太久。

說白了,假如最初以十天為限,只怕雲安也會卡在第十天的這個時候過來。

雲安進門之後就把阿沅留在外面了,晏驕和龐牧也依樣照做,將眾人揮退,示意他可以說了。

“晏捕頭也?”雲安看著桌對面的女子,神色十分窘迫。

畢竟是那種私密事情,跟個女人說……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這就沒得商量了,”晏驕一攤手,給他看刑部委任令箭和自己的腰牌,“此案由本官負責,若本官不在場,誰來也不好使。”

龐牧適時捧哏道:“我就是個跟班。”

晏驕又正色道:“在本官眼中,只有兇手和被害人,沒有男女之別。”

反正該知道的我早都已經知道了,你還藏藏掖掖個啥!

雲安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不斷遊弋,神色好一通風雲變幻後才放棄似的點了頭,“那,就如此吧。”

他要了一杯熱茶,兩只微微顫抖的手不住摩挲著瓷杯的外壁,好像拼命想從那滾燙的茶水中汲取一點溫度。

案件調查已經進展到這個階段,一舉一動微妙且關鍵,貿然催促很容易弄巧成拙,晏驕和龐牧索性豁出去陪著他發呆,耐心等候他平復心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街道上已經漸漸彌漫開晚飯的香氣,雲安終於聲音沙啞地開口了,然後第一句話就是重磅炸彈。

“他不是女人。”

“啥?!”

盡管早已有了這方面的猜測,但是真正聽到確切的答案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性別的?”晏驕謹慎的問道。

雲安苦笑一聲,握著茶杯的手又開始發抖,顯然已經有心理陰影了,“直到他給我灌下去的迷藥開始發揮效力,他終於放棄偽裝,取出刀子割下第一刀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真正的聲音十分粗嘎,露出來的雙腳也大的不像女子。”

“而且,後面他自己也主動承認了。”

但是等到那個時候,雲安後悔也已經晚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只能在半睡半醒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被人割下帶走。

難以想象的劇烈疼痛使他徹底昏迷,醒來時就發現傷口上面覆蓋著層層紙片,外面還撒著止血的藥粉。

他的聲音也開始發抖,哪怕以前再如何好色,此刻竟也顯得有幾分可憐。

“我,我丟不起這個人!”

很多原本覺得無法說出口的事情一旦開了頭,剩下的就很簡單了。

他帶著哭腔道:“我好歹也是縣裏名牌上的人物,若給外人知道我給個男人騙了,還,還遭了這罪,還不如當時就死了算了!”

玩女人被陰一把就夠慘了,誰成想到頭來,連女人都是假的……

這些日子以來,雲安根本睡不好,幾乎每天一閉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廝騎坐在自己身上,面目猙獰的舉著刀子的可怕場景。

別說沒有東西了,哪怕就是有,他覺得自己恐怕也硬不起來了。

晏驕和龐牧都十分同情的看著他,同情之余卻又覺得這未嘗不是自己作的:要是你作風檢點點,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你之前是不是去過飄香院?”晏驕問道。

雲安點頭,又道:“京城有名的青樓我基本上都去過。”

晏驕呵呵幾聲,“挺驕傲哈。”

驕傲吧,以後就沒這機會了,權當回憶了。

雲安的臉一抖,也覺悲從中來。

“你認識王十三嗎?”晏驕又問。

“什麽三?”雲安滿臉茫然。

“他就是本案截至目前為止所知的唯一一名死者,”龐牧取了畫像給他辨認,“外地來販香料的,案發前也曾去過飄香院。”

雲安仔細看了好幾遍,最終搖頭,“確實沒見過。”

晏驕在小本本上寫了幾行字:

受害人都曾去過飄香院,這是單純的巧合嗎?

唉,可惜啊,第三名受害人不配合,若是三分樣本的話,可參考性就大大提高了。

可即便如此,這個飄香院也很值得重點關注了。

“那你跟那人是怎麽認識的?”龐牧好奇道。

雲安顯然很不願意再回憶這一段過往,滿臉都是抗拒,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實不相瞞,兩位大人,小人容貌不錯,也算薄有家財,平日又愛在外浪蕩,隔三差五便有女子主動找上來,倒也不算稀罕事了。”

說到最後,他竟然又微微流露出得意,連進門後一直弓著的脊背也不自覺挺直了。

晏驕和龐牧齊齊發出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