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衛藍接道:“我們找了一家老印書坊,從中牽線搭橋,已經印了兩套話本出來,還賣到周邊幾座縣城,已經有外地書坊主動來詢問了。那兩個書生嘗到甜頭自不必說,其他人見了也不免心動……”

他和任澤都是苦過來的,為了能繼續讀書,什麽事情都肯做,但其他人卻不一定這麽想。

最初這個提案發起時換來的是“有辱斯文”的反抗,響應的人一個沒有,等著看熱鬧的卻不少。

原本衛藍還想挨家挨戶的遊說,結果就被任澤勸住了。

“世人多愚,一分才學想八分享樂,令人噴飯。”任澤毫不留情的嗤笑道,說話間已經提筆蘸墨,不過一日下來便寫了個才子佳人的話本丟去書坊印了,結果一月下來賣出將近一千本,賺了個盆滿缽滿。

當時衛藍看著那堆白花花的銀錠子就唏噓道:“子澈啊子澈,你這是賺了我十年的俸祿啊!”

任澤輕笑一聲,隨手丟過去幾錠,懶洋洋道:“拿去花。”

過於清貧的衛知縣還真就花了……不過打了欠條,結果任澤轉頭就把欠條燒了。

果然這世上最具說服力的就是銀子。

某先生通過寫話本一夜暴富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原本的反對聲音瞬間消失,曾經那些義正辭嚴的喊著“有辱斯文”的人們爭先恐後的跑來縣衙,結果最終通過的只有兩人。

回憶此事,衛藍還是感慨良多,“到底是子澈。”

任澤瞥了他一眼,“他們就是看準了你好性兒。”

衛藍沖他溫潤一笑,“我得子澈,如魚之有水也。”

任澤熟練地哼了聲扭開頭,可眾人總覺得他後腦勺都隱隱透出一點受用。

他跟衛藍都曾親身經歷過世間最殘酷最卑劣最肮臟的一面,從某個方面來看,他們確實是最像的。

但真要說起來,他們卻又是截然不同的。

哪怕在經歷了那麽多,可衛藍依舊不介意對這個世界回報以善意,可任澤……

他早就在身邊畫了一個圈,固執地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割裂開來,有幸進入這個小圈子的不過寥寥數人。

感情方面,他是吝嗇的,刻薄的。他可以有“善”,但這份善並不如衛藍那樣純粹,所有的付出必須要建立在他確定自己可以得到十倍百倍的回報的前提下。

衛藍一行人回到縣衙時,裏頭的人早得了信兒,說年輕的縣太爺迎來了一群來頭不小的朋友。

那些人心思各異,腦袋裏小算盤打的噼啪響,此刻卻都不約而同擠到前院看熱鬧。

本是有人想上來摸風向的,奈何龐牧等人氣勢太盛,乍一露面就把眾人震懾住,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目送他們遠去,竟無一人敢上前搭話。

衛藍也不與他們解釋,徑直帶著龐牧等人去了二堂,又點了一個姓杜的老人去歸置行李。

“杜伯是自己人,”他對大家解釋道,“平時你們若有什麽需要只管找他。”

眾人應了,分別落座。

寒暄已經在路上弄完了,這會兒就直奔主題。

衛藍已經派人去取卷宗,抽空介紹道:“這些日子我跟子澈沒少到處跑,可惜所得線索有限,進展很慢。接下來又是縣試,你們來的倒是時候。”

第一名受害者是十八歲的姑娘安姜,當時都準備定親了,誰知卻在去年十一月十七廟會那日失蹤了。

第二名受害者是二十歲的新媳婦如意,臘月二十失蹤。

“她們兩個的家庭生活和人際關系都很簡單,為人很不錯,熟人作案的可能不大。”衛藍曾旁觀過龐牧他們破案,對這些倒也略懂皮毛,可惜經驗不足、線索又少、配合不夠,進度堪憂。

晏驕簡單翻看了卷宗,“來這兒之前我們去了一趟茂源州,交叉對比這兩起案子之後,倒也不能說受害者之間完全沒有共同點。”

“都是好人家養出來的姑娘,”龐牧總結道,“家人疼愛、朋友親近,生活中基本沒遇到過什麽坎兒。”

結果一遇上,就是致命一擊。

任澤是第一次以平等的身份公開參與到其他人的案件偵破中來,可他卻覺得這個場景、這種感覺無比熟悉,讓人本能的選擇信任彼此。

“有人專門挑選這類人報復麽。”他輕聲道,腦海中迅速勾勒出許多愛恨情仇的碎片。

青樓楚館中最不缺的就是愛恨情仇悲歡離合,他在那裏長大,早已對這些爛熟於心。

“只能說高度懷疑,”晏驕道,“關鍵是這種懷疑面太廣了,你們還發現這兩名受害人有其他共同點嗎?比如說去過什麽地方,喜歡吃什麽東西之類的?”

“有,並且不止一處,”衛藍點頭,“她們都住在城裏,年紀也相仿,雖然互不相識,但生活習慣和愛好都比較接近,都愛做點針線、吃點零嘴兒什麽的。之前我們曾去她們常去的針線鋪子和果子店問過,只是沒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