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什麽憑什麽？”

唐逸國從沒有想過明曉會完全不給他面子的回懟他，所以愣下才裝傻地問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對此，明曉沒有直接用言語回答唐逸國的問話，而是抱起手，似笑非笑用極為嘲弄的眼神看著他，態度更為硬核地叫唐逸國自己去領悟她那句憑什麽背後的拒絕。

她不信唐逸國不懂她那句“憑什麽”是啥意思！

“你！”

爬到編導行業金字塔頂端的唐逸國，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遇到明曉這樣直接的拒絕和輕慢，當即就勃然大怒起來，想要狠狠的斥罵一通明曉怎麽膽敢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裏地正面剛他，卻發現四周很多人在看他們而老狐狸地吞下那些斥罵之詞，轉了問明曉是不是誤會。

“春晚是面向中國幾億人民的直播電視節目，對很多中國人來說，它有著非常重要意義，所以作為春晚的負責人，我們會嚴格把控每一個上春晚的節目質量，你的節目很有創意，但是表演嘉賓數有點少，我們節目組提出加表演者的要求合情合理，你為什麽要拒絕？”

唐逸國避重就輕的說到明曉節目上春晚的問題，冠冕堂皇地弱化明曉拒絕他為節目加人的真正原因，反而給明曉扣了一個不懂配合的大帽子，然後威脅的說出明曉若是不同意春晚節目組加人，那麽她的節目就不能參加春晚。

“畢竟效果不達標。”唐逸國加重音的強調，希望明曉能妥協他，明曉卻為此嗤笑了一聲，戳穿唐逸國虛偽的避重就輕。

“我沒有不同意在我設計的節目裏加人，但這加什麽人由我決定，而不是由你！”明曉強硬的說到這裏，面對唐逸國的威脅，也天生的逆骨作祟，張口毫不受威脅的道，“若是你想越過我插人，那麽不上春晚……..”

“你那麽優秀的節目，怎麽可以不上今年的春晚。”

明曉傲氣的“不上春晚就不上”，只說到一半就被一邊的楊衡淑著急地擡手壓著肩膀打斷。

”我才是春晚的總導演，你的節目是你想出來，為了舞台效果加人，當然由你決定，我保證春晚節目組不會插手這件事。”

楊衡淑打斷明曉在她看來是少年意氣的沖動後，不顧唐逸國難看的臉色，拍胸脯給明曉保證，明曉見她說話，也迅速放下了面對唐逸國的高姿態，尊敬的對她鞠躬表示感謝。

一邊的唐逸國見明曉如此差別態度對他和楊衡淑，不知為什麽氣得有些失態，也不顧是在很多人前，直接的說楊衡淑雖然是春晚的總導演，但卻不能一力決定春晚的節目。

“這需要我們所有導演來投票定奪，我看這群中學生的表演就沒有達到能上春晚的效果！”

唐逸國昧著良心說話，楊衡淑為此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吵了起來，吵的內容還是之前他們背著其他人吵的話題。

明曉在一邊聽到才知道她的恩師楊衡淑現如今也遭到了以唐逸國為首的一些編導“大佬”抱團打壓。

一瞬間，明曉發現了楊衡淑未來為什麽會“龜縮”在傳媒大學編導系當系主任，而不再替各大電視台負責籌建一些大型節目的根源。

以前她們學生只以為是楊衡淑自己想退出來“教書育人”，呆在大學校園裏為編導行業培育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學生，並利用空閑的時間去籌拍她認為有社會意義的紀錄片。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簡單。

“春晚要被你們這群利欲熏心的人搞壞了！我堅決不同意！”

“楊衡淑，你話不要說這麽難聽，別以為你負責了幾屆最受歡迎的春晚，就覺得你籌建的每屆春晚都能成功，大受歡迎，我們也不比你差，也有我們的節目審美和評判標準，你要一意孤行搞□□主義，我們也絕對不會同意。”

“我什麽時候搞□□了？是你們在搞小團體………”

楊衡淑和唐逸國激烈的爭吵起來，明曉在他們爭吵間又想起楊衡淑曾經在編導界輝煌的履歷表，猛然發現楊衡淑是多屆春晚總導演的經歷好像就是止步於今年這一屆。

原來早在很多年前，編導行業就開始充斥著“劣幣驅逐良幣”的傾軋鬥爭。

而在那時候，良幣很明顯的失敗，被一群利欲熏心的劣幣給逼退出圈。

“小姑娘你別怕，你的節目我保定了！”

楊衡淑忍不住跟唐逸國當眾爭吵，但卻不忘記明曉這個“無辜”受牽連的人，見她用擔心的神色看她，還停止了爭吵，轉過來安慰她。

那正直又溫暖的性格，令明曉回憶起她曾經飽受其關愛的經歷，鼻頭就有些酸。

“被我們嚇到了嗎？那真對不起。”楊衡淑摸了摸明曉的頭，慈愛友善的模樣根本看不到她在工作堅持中的強勢和執著。

然而就是這樣優秀又善良的人，依舊是某些勢力擴張下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