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七劫(14)

他像一只失控的獸,瘋狂地攫取著她的唇瓣。

啃噬、吮吻,咬得她唇上陣陣發麻。熱意一股股地湧進了身體裏,自上而下,鉆入了她的髓中,將周身血液都燒得沸騰起來。

她的腦袋被他掌著,她的右手被他的左手制住,按在了墻面上,彼此手腕上佩戴的紅繩貼連在一處,勾纏難分。

她眸眼迷蒙,下意識地張開口,便覺他一下子闖了進來,四處索掠,毫無節制。舌尖掠過齒齦上顎,惹得她一陣顫栗,七葷八素,丟盡了神志。

柳敬齋不敢想自己在做什麽,腦中與身上的脹熱亦讓他無暇去想。朝思暮想的人被他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的一小隅天地裏,被他毫無止盡地吻著……這足以讓他瘋魔。

她唇裏溢出來的輕吟銷魂噬骨,柔軟的身軀擦觸著他的體膚,心癢難耐,教他想肆無忌憚地闖入她、侵占她的一切,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跡。

教她,徹徹底底地只屬於他一人。

他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是什麽身份,他只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她是他的。

不知從多久多久以前開始,她就是他的。

誰也不能將她奪去……

誰都不可以!

一吻落,她渾身癱軟無力,依靠著墻壁,氣喘籲籲。她的唇瓣早已被吮得嫣紅,如熟透的果實般艷麗。

他停在裏她極近的地方,額頭相貼,唇尖似有若無地觸碰著。

她的氣息,嗅得他迷亂。

垂眸處,她的唇上還覆著一層不及擦拭的瑩然水光,他喉結微動,眸眼如極淵一般,深不見底。

蘇小淮迷糊地說不出話來,腦子裏又熱又脹。

夜,靜得嚇人。

耳邊是彼此止不住的急促喘息。

片刻,他一震,手勁一松,低頭啞道:“……對不住。”

說完,他轉身便去。

好半晌,蘇小淮終於回過神來,心鼓大作。

他竟是……竟是……

嘴角渾無自知地上揚。

他竟是,依舊歡喜她。

·

待蘇小淮冷靜下來以後,早已是大半夜。她去過他的房門前,只見裏頭燈滅了,想來是已經歇下。她顧慮著柳敬齋堪堪經歷了一場打鬥,好不容易才從外頭回來,想必已經是累極,她便盤算著白日再找他細談今晚的事,於是就兀自回屋去睡了。

卻不想這一覺醒來,她撲了個空。

柳敬齋的屋子裏空無一人,書案上的墨寶不見蹤影。床榻收拾得很齊整,就像被人沒睡過一樣,櫃裏衣服也被他帶走了幾件。想來,他怕是沒怎麽睡,天不亮便離開了屋子。

蘇小淮挑眉。

怎得跟阿臨那時候一樣,還這個德行?占了便宜就遁,連封信都不留。

難道他是屬土撥鼠的不成!

見手腕上的紅繩無甚反應,想來他定是沒有什麽大礙的,蘇小淮遂放了半顆心。

只是……他會去哪呢?

除了柳家寨,他還能去哪?莫不是——去赴了州試?

蘇小淮抿嘴笑。

那家夥,嘴上不說,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一想到昨夜他吻她的事,她便控制不住地勾了嘴角,眉眼彎彎。

她要去尋他。

他若是去赴了州試,憑他的才華,想來定是能考過的才是。待他成了舉子,這事兒定然是瞞不住柳家寨眾的,既是如此,她便要把他拐到京城去,再也不要回這兒來。

加上……他既是吻了她,那她就當他同意她采他了!她辛辛苦苦憋了兩年多,差點兒沒憋死過去,他既然樂意,那她絕不會跟他客氣!

蘇小淮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當即收拾起行李來,再將那些賬務之類的東西放好在桌上。這兩年多的忙忙碌碌,她捫心自問不欠柳家寨什麽,自然,也從未想過要他們感恩戴德,只要柳敬齋不在這裏裏,她走起來便無牽無掛。

這之後無論柳家寨會如何發展,都與她無關了。

她只要他好好的,那就足矣。

收完了行李,她剛要背上包袱就跑,卻不想門口傳來了拍門的聲音:“伊妹!你在不!不見了!不見了呀!”是李嬸的聲音。

蘇小淮:“……”

她能說她不在麽……

只可以院子不大,就算不從院門出去,外頭的人也能看到她的行蹤。

這真是……防不勝防。

蘇小淮無法,只得先放了包袱往那邊去。

李嬸正是急得焦頭爛額,見了她便匆匆道:“哎唷伊妹!不好啦!簿子不見了!”

蘇小淮問:“什麽簿子?”

李嬸道:“上回兒查出漏子的那賬簿!嗐!你隨我來!”

蘇小淮皺眉,本想推拒,奈何那李嬸力氣大,硬生生把她拽到了賬房裏。那漏子的問題蘇小淮查了好幾日,都無甚結果,遂只與幾位嫂嫂嬸嬸商議之後,暫且將那簿子給鎖了起來,留作證據。卻怎想,那簿子竟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