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jio踢掉

司空緲扶著腰起來,每走一步,腰就酸一下。

洗漱完了,回來穿衣服時絆了一下,發現是男人的腿。

他被司空緲踢到了地毯上,還睡得四仰八叉。

司空緲回憶起那個夢,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心口疼得厲害,好像真的經歷過一般。

她心裏有氣,仔細瞧了沒問題那半邊的腿,便一jio踢了過去,“腿長那麽長幹嘛,礙眼。”

她以前喜歡他,喜歡他高挑的個子,腰下面全是腿。

現在看他討厭了,覺得他第三條腿,也長得討厭。

大學時候,陸容與家裏鬧矛盾,離開家族創業,她放棄斯坦福的offer,陪他一起。

起初兩人住在一個小屋子裏,從小錦衣玉食的陸容沒吃過這種苦,司空緲省吃儉用,甚至悄悄一天只吃一頓飯,給陸容買她力所能及最好的。

最好的衣服,最好的床單,最好的美食。

他倆廢寢忘食地工作,後來公司才稍微能夠周轉了,兩人才搬離了以前差點只能擠一張床的小公寓。

現在兩人還是住一間公寓,作為長久的戰鬥夥伴,兩人工作與生活基本不分家。

他倆是戰鬥夥伴,可一直以來,兩個人的關系也止步於此。

司空緲知道,陸容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討厭她。

可她就是喜歡他,同樣從第一眼起,她的心中就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

那一年,她才十四歲。

從小被親戚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女孩,被父母的豪門故舊收留。

穿著洗得白白的衣服,提了個破舊的箱子,裏面裝著她全部的家當,被加長型的悍馬接到了一座別墅。管家在玄關處等著她,領她一步步走入別墅裏,四周從未見過的藝術品令小女孩局促不安。

美麗溫婉的女人身著高貴得體的衣服前來歡迎她,“妙妙?你是妙妙嗎?”

女孩子乖巧地點頭,她習慣於乖巧的偽裝色了。

“妙妙,讓你受苦了。”女人很會說話,將她抱在懷裏,寬慰她。

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司空緲喜愛這樣的懷抱,自從奶奶死後,她再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懷抱了。

二樓,稀稀疏疏的響聲。

“林姨,她是誰?”一個驕傲的少年音。

滴滴答答敲打在她的心口,司空緲心中一動,遂擡起頭——

電光火石間,她看見了他。

那是一個少年,穿著白襯衫,雙手抱臂,倚靠在墻垣。

她說不清為什麽,肯定不只是他長得好看,他確實好看極了,特別是那雙黑色的眼睛,薄薄的眼皮裏好像天上的星子搖搖墜下。

風飄來,拂起少年輕薄的衣擺。

司空緲心如擂鼓,就好像隨著這衣擺,那些撲簌簌的星子,一顆一顆落到了河裏,振蕩起片片漣漪。

從此瀚海情關,孤山難越。

“她衣服真土。”

少年的語氣裏,吐露著對陌生少女最直白的第一眼評價,像秋日天光裏冷漠無情的風,狠狠刮著少女的心口。

司空緲驀地被冷醒了,她卑微地低下了頭。

“她啊,她叫司空緲。”這座別墅的女主人向自己的繼子介紹,“阿容,還記得司空叔叔嗎?當年救你的那一個。”

氣氛驟然冷凝。

少女幾乎可以感受到少年刀一樣的目光,狠狠刺在自己身上。

旋即,他呼吸急促地跛著腳,消失在走廊深處。

……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相見,於她是石破天驚的初見,於他,則是一個頂著他深深厭惡的姓氏出現的小尾巴,開始十幾年來持之以恒地跟隨、追逐、傾慕。

至今司空緲回憶起那場初見,心弦都在顫抖。

從十幾歲初識開始,兩人中都是她在主動,主動了這些年——

直到今晚她才發現,自己驚鴻一瞥,從此縱身情海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然……是個傻叉。

不,這是在太可怕了。司空緲顫抖著手,捂住自己巴掌大的小臉。

她離開賓館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寓收拾包袱走人。

她才不要像夢裏一樣,當他的忠實舔狗,為他打理公司,當他的免費床伴,在他遇到那個草根女主後,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

要踢,也是她先踢。

……

日上三竿,陸容被窗外的陽光刺得眼皮發痛。

地上毛毯劣質,有些刺人。

他坐了起來,寬肩窄腰,略微有些蒼白的皮膚,身上沒有一絲贅肉。

他瞧了自己一眼,沒有任何衣物蔽體,皮膚上斑斑駁駁的紅痕,男人皺了眉。

他的腦子斷片了,昨晚被灌了太多酒,那些酒中摻雜了些異樣的東西,他當即沒有發現,導致了後來的事情。

陸容隱隱約約只記得一個女人,昨晚兩個人發生了很是荒唐的事,卻莫名地,很契合。

那個女人要他叫她的名字。

陸容不記得了,他敲了敲腦袋,莫名感覺出,這個名字很重要,他一定要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