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錦

司空緲:“???”

她怎麽厲害了,不是他主動睡過來的嗎?

她都給他找台階了,不是他的問題,是椅子它有了思想啊。

“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你不要想裝蒜。”陸容別過臉,嘀咕了一句,意有所指。

陸容想,這女人可真無恥,明明睡了他,裝作若無其事,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不止這樣,還特麽鳥槍換炮,當著他的面養起了小白臉。

不想負起責任就算了,還渣得明明白白。

“發生過什麽了?”司空緲蹙了眉頭,她睡著期間董事會又做了什麽妖嗎?

她哪裏明白陸容千轉百回的心思。

陸容:“……”

一口氣堵在嗓子眼。

果然,司空緲就是厲害,修煉了一手把他氣死的能力。

男人半闔了眼,穩定了心緒,轉換角色,“還是談正事吧。”

司空緲轉了下筆頭:“哦。”

這才是陸容的風格嘛……陸容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情。

“你的愛將近日要回來了。”他盯了眼她手中熟練轉著的筆,緩緩道。

“愛將?”司空緲頓筆,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那一夢感覺過了幾年,現實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下子很難快速做出反應。

“蘇錦。”陸容提點她。

司空緲聽到這個名字,不經意間皺眉,“哦,她啊……”

語言裏面再不復以前提起這個名字的憐惜與驕傲。

“董事會說,你給她的資源太多了,投資回報率太低。”陸容瞧著她的神情,以為她的皺眉是擔憂董事會針對愛將蘇錦的意思,於是字斟句酌娓娓道,“藝能部的藝人一直在增加,資源卻是有限,他們希望能將她的資源勻一些出來。”

陸容知道,司空緲一直很在乎蘇錦的,她性格又剛烈,他怕她知曉董事會的決定後會反彈硬剛,才會好心留下來告知她,安撫她情緒。

如果她真的很想保住蘇錦,軟下口氣,用她那雙大眼睛來求求他,說不定他勉為其難就答應了。幫幫她反抗一下董事會那幫老頭子,也未嘗不可。

陸容一直是這樣傲嬌的人,並且十分期待同樣驕傲的她軟下語氣,柔聲對他說話,並且放下身段求他的樣子。

而他並不知曉,如今司空緲,不僅再也對蘇錦產生不起護犢與憐惜之情,相反,只有濃濃的厭惡與疏離。

【蘇錦……】司空緲默念這個名字,手指緩緩收緊,一根指甲掐進了肉裏,生疼。

蘇錦之於她,是什麽呢?

就是自己的這根指甲,明明是自己的利器,卻反過來掐進自己的肉裏。

在夢裏,她恨傅靈靈,恨陸容,還很所有所有辜負過她的人。唯獨這個蘇錦,她連恨意都不想給予,不想再給她,哪怕一點點的情緒。

這樣的人,連她的一絲情緒也不配擁有。

司空緲記得她第一次見到蘇錦的時候,是在一家快要倒閉的影視城裏,很冷很冷的大冬天。那個單薄可憐的少女,蹲在地上嚶嚶哭泣,因為一個劇的副導演拒絕了她想要擔當群演的乞求。

“媽媽的早餐攤被取締了,我們真的一百塊也拿不出了。毛叔,求求您,讓我演這個角色吧。”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她長得很漂亮,如果冬天裏的一只無助的小白鴿。

天氣很冷,她每呼吸一口氣,都帶著一團濃濃的霧氣。

中年男人似乎認識她,就像避瘟神一般避著她,“不行不行,你那病,怎麽可能再演這樣危險的戲。”

“我可以,我可以,你看,我演得很好!”少女慌忙地站起來,一個人比比劃劃,當真演了起來。

中年男人擺擺手,“再好也不行,你連保險都沒買,我們組可雇不起。”

司空緲當時正約了導演談一個本子,走進片場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她雖是外行,但分明看得出來少女靈氣十足,那可憐見的模樣,同樣觸動了她的心腸。

副導演見了,趕緊趕走了少女,回過頭來,“司空小姐裏邊請,這些不是重要的。”

那少女抹著眼淚走後,她向副導演打聽了這少女的身世。

原來她叫做蘇錦,是這座小城土生土長的少女。患有心臟病,又是單親出身,母親靠開早餐攤養活她。她治不起病,又因為病情常常缺課,最後導致了輟學,一直留在早餐攤做一些輕松的活計幫忙。

副導演說她天真單純,一心為戲而生,可惜那身體,根本沒人敢用她。

洽談到了夜裏,司空緲從片場出來,又見到了少女。

少女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抱著幾個烤好了的大紅薯,垂著腦袋站在片場門口的一邊。

看見副導演陪同司空緲出來了,趕緊走了過去,一股腦將紅薯塞到了中年人懷中,“毛叔,我和媽媽馬上就要搬了,這可能是最後一批紅薯了,來,請你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