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集體分房(第3/3頁)

但是,他怕自己萬一這樣做,要影響兒子的政治面貌,所以他不敢,他只能把後妻帶到邊城來,讓朱小潔來伺候。

王秘書出馬,蘇湘玉和朱小潔果然來了。

而且,蘇湘玉還開著輛吉普車呢,曾經胡同裏跑著的,搖著辮子的小姑娘,現在個頭差不多高,都那麽漂亮,就說他們這些做父輩的能不老嗎?

招待所的單間,朱斌遙遙看見身後的女兒,居然長的和前妻一樣漂亮,心裏不由的又浮起一層愧疚來。

其實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在於說愛誰不愛誰,主要的原因還是女學生懷的是兒子,而前妻生的是女兒,兒女兒女,他只能選兒子的緣故,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麽狠心的拋下朱小潔。

“小潔,這麽些年爸對不起你,來來,咱們也好久沒見過,爸這兒有個金項璉你先戴著。”見面嘛,當然得先點兒東西。從脖子裏摸出一條金璉子給朱小潔看了一下。

然後朱斌又扣扣索索的從兜裏往外摸著,摸了二十塊錢出來:“還有這錢,爸這些年也沒給你給過錢吧,趕緊拿著。”

像他這種知識分子,當然不像梅幹菜那種潑婦,一去就跟人罵街。

懷柔策略,先給點錢,再談感情,然後再談住到一起,住到一起之後再把老婆接過來,一步一步,慢慢的來,朱小潔不就把他給養上啦?

不是自己的事情,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朱小潔這會兒已經氣的不會說話了,她想起母親一個人帶她的艱難,想起母親死了以後舅舅家三天,姨媽家兩天,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她氣的要死,恨的要死,但望著拿著一條金項璉和二十塊錢的朱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恨他離家出去,但更恨的是,他覺得一條金璉子二十塊錢,就能補償她的十幾年。

生氣,憤怒,但更多的,是被愚弄的羞恥感。

那種羞恥讓反應還算遲鈍的朱小潔都有點受不來,想跳起來朱斌兩耳光。

而就在這時,蘇湘玉突然一把抓起朱斌脖子上的金璉子就開始往下扯了。

她像個潑婦一樣扯人家的金璉子,這種行為可有點嚇人了。

“湘玉,你這是幹啥?”朱斌哪能防備,這時候蘇湘玉會搶他的璉子?

一把拽不下來,再拽一把,蘇湘玉淡淡的說:“曾經有個人戴著金璉子逛街,有個混混看見了想搶,半天拽不下來,於是捅了那人好幾刀,你知道那人說了句啥,對方就不捅他嗎?”

這簡直莫名其妙啊,朱斌要和朱小潔共敘父女情,蘇湘玉扯著他的金璉子就開始講故事啦?

“說的啥?”朱小潔居然對這個故事感興趣了。

蘇湘玉再扯了一把朱斌脖子上的金璉子,然後故意裝著男人的聲音說:“兄弟啊,這璉子是鐵的,你當然拽不下來,要是真金,你一把就能拽走啦。”

朱小潔頓了半天,突然就開始笑了:“朱斌,你拿條鐵璉子來哄我?”

朱斌這璉子是真是假,他自己也不知道,偏偏半天還解不下來,還在那兒忙著要解釋,又要往朱小潔的手裏塞錢,因為說情的韓慎一直不來,又忙著不停敲著墻壁,叫著韓主任。

但就在這時,蘇湘玉撿起那兩張大團結,突然就丟到朱斌給她和朱小潔泡的茶杯裏了。

“二十塊錢就想讓小潔養你?一條假璉子,你就想讓小潔養你?”端起兩杯水,見朱斌還準備躲,一杯潑過去,蘇湘玉說。

朱斌這下惱怒了:“我是工農兵大學的教授,和我閨女說話,你蘇湘玉算個屁,一會我兒讓我們系主任韓慎好好批評你,哪有一個人家倆父女說話,一個外人插嘴的。”

蘇湘玉再一杯水潑過去,頓時就笑了:“就你這種,把原來的教授都給打倒,把人家的字畫,學術成果全燒了,讓真正的教授跳太平湖裏死了,然後搶了人家的校園,在裏面睡著女學生,養著兒子,吃著國家公糧的教授?禽獸吧你。”

“蘇湘玉你……韓主任!”

“哦對了,我還得告訴你一聲,我們農場特歡迎你來養老,你知道小潔一天工作多少個小時嗎,你要不要看看她糙的幾乎要爛的,燒磚的手?我告訴你,你要真敢到農場,真想讓小潔養你,一天十個工分,幹不夠就連紅薯我都不發你,不要再喊你的韓教授了,就是韓禽獸到我農場,受的也是這個待遇。”說著,蘇湘玉再一杯茶水潑了過去。

很好,就在這時自認身份優越,只要自己出馬,什麽事都能搞定的韓慎,才施施然的走到房門口。

等著他的,就是一杯茶的洗禮,裏面還飄著一張大團結。

教授,禽獸,聽起來居然還挺押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