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君和小嬌妃(二)(第2/3頁)
“陛下,嗚嗚嗚您一定要殺了這個女土匪!”一個白白凈凈的美少年跑過來,泫然欲泣地指著她。
疼痛使得蕊白衣額頭布出細密的汗珠,汗水同她臉上被用墨水易容上去的麻子小點混在一起,整張臉頓時變得更加不堪入目,一雙精致的水眸嵌在這樣一張臉上,顯得暴殄天物。
她暈倒過去那一刹,看見一雙明黃色長靴走到她面前。
……
就地搭起的明黃色帳篷裏,爐香繚繞,一群小太監和臨時被抓過來的幾個村婦忙裏忙外,步子匆匆。
一個書生模樣的俊美少郎跪在床榻邊瑟瑟發抖,脖子快縮到衣服裏。
皇甫潤骨節分明的長指敲打在膝蓋上,像只慵懶的貓兒,深濃的長眉輕挑,“你不是大夫嗎,怎麽,連只毒箭都不敢拔?”
半森郎脖子又縮下去一點。
皇甫潤終於沒了耐心,一腳將他踹下去,“起開。”
半森郎匍匐到地上,全身發抖,卻大著膽兒說:“陛下您糊塗啊!!她是土匪,土匪啊!差點就將倫家抽死的土匪啊!陛下您怎麽還要救她呢?!”
皇甫潤突覺眉心一陣生疼,擡手揉了揉,“拖出去。”
高常喜便秘著一張臉,立馬對幾個小太監使使眼神,大手一揮。
小太監們將半森郎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
皇甫潤看著床上臉蛋黑糊糊的“女土匪”,聲音聽不出喜怒:“叫隨行太醫過來。”
“這……”高常喜瞪大眼睛。
陛下要救這個女土匪?!是個土匪就罷了,還長得醜,醜就罷了,還是個女的!
陛下……女人。
高常喜如何都沒辦法將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
“去。”皇甫潤又淡淡吐出一個字。
見高常喜還愣在那,他聲音冷了幾度,“再不去,她就死了。”
高常喜趕緊大手一揮,立馬有幾個小太監哆嗦著腿沖出去。
蕊白衣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兩根冰涼的長指捏開她的嘴,將一塊帶著木草香的帕子塞進她嘴裏,緊接著左肩襲來一瞬息的巨痛,將她的神經強制拉醒。
一只大掌伸過來握住她要動彈的手腕。
左肩的毒箭被一個胡須發白的老頭拔了出來,她躺在陌生之地,她的夫君魏潤坐在床邊。
確切的說,那不是她的夫君,而是根本不記得她是誰了的暴君潤。
暴君潤正盯著她看。
“陛下,好在毒還未侵入要害之處,微臣得施針將她的毒素全部逼出來。”老太醫說。
皇甫潤挪開目光,長指點點下頷,“嗯”了一聲。
蕊白衣靜靜地躺著,任太醫給她施針,一根根又細又長的藥針插進她指尖,她眉毛都沒皺一下,最後十根手指尖都插滿了,候在旁邊的下人們看著都疼,卻沒見蕊白衣有何反應,像個醒過來的活死人。
哼一聲也行啊,不由皆在心裏道:不愧是女土匪。
皇甫潤觀得津津有味,最後竟觀出一絲心疼來,這種情緒的出現,讓他心神整個崩住,松開又收緊,如同一根散漫慣了的弦,突然有一天被一根柔韌的細指撥動,發出聲來。
“你不怕疼嗎?”
男人磁性的嗓音發出,帳篷裏的氣息瞬間又低了一度。
蕊白衣轉過烏溜溜的眼珠看他,半晌過去,也沒作答復,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姑且認為這女土匪是疼麻木了,沒力氣回答他們的暴君殿下,而不是因為膽子大到不想要命了。
皇甫潤突然笑了一聲,說道:“倒是個有趣的小家夥。”
一顆淚瀅從眼角滑落出來,蕊白衣終於扯起力氣,回了一個“疼”字。
那滴淚瀅不是因為別的,就是疼出來的,她又不是木頭,怎會感覺不到疼痛,只不過她不是一個會因為疼而叫出來的人,而且她怕疼。
這一聲虛軟無力、不摻半分假意的“疼”字,讓皇甫潤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滯在那,他心口似乎扯了一下,眉心蹙了起來。
“還沒好嗎?”皇甫潤轉過頭去,睨向老太醫。
老太醫胡須一抖,忙回道:“陛下,還、還得等上半個時辰才行。”
“不能快點兒?”皇甫潤神色冷下來。
“這個……”老太醫擦擦額頭上的汗漬,秉持職業操守地回道:“陛下,快、快不了的啊,也不能快啊,不然毒素逼不幹凈,她會死。”
皇甫潤陰沉在那,不說話了。
半個時辰是熬過去的,傷者“女土匪”在熬,暴君潤在熬,帳篷裏候著的一堆奴才和老太醫更在熬。
這半個時辰裏,那氣氛的冷森程度,讓他們一度產生一種若是床榻上那女土匪有個什麽閃失,暴君一定會將他們千刀萬剮的錯覺。
時間一到,老太醫立馬哆哆嗦嗦著將蕊白衣指尖的藥針拔了個幹凈,小太監們將從蕊白衣指尖滴下來的黑血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