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村草和村花(十一)(第2/3頁)

馬大潤牽唇笑了一聲,胸脯筆挺,“沒事兒!”

“你要不換一件吧?”蕊白衣轉身準備去翻衣櫃,馬大潤盈著笑將她拉回來,拉進懷裏緊緊抱住,下頜磕到她肩窩裏。

他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自帶的凝霜清香,菱唇貼到她耳廓,低沉的嗓音淳淳流入蕊白衣的耳蝸:“等我回來。”

馬大潤踏著朝陽的光芒,走進田野的盡頭,背影漸漸與蔚藍的天空融在一起。

馬翠花和馬狗蛋捧著兩袋韭菜種子,高高舉在頭頂,站在山頭對馬大潤喊啞了嗓門:“三哥哥,你要高中啊!!!”

-

院試考了兩場,考完後馬大潤就立馬提著箱子回家,帶著蕊白衣和馬翠花還有馬狗蛋到鎮上玩耍,並於當晚安排他們在客棧住下。

馬翠花和馬狗蛋年紀小,不會像大人一樣憂這憂那,顧前顧後,只要有的玩他們就高興,蕊白衣捧著馬大潤給她買來的牛乳茶,卻忍不住說道:“連客棧都住上了,你是想把你辛辛苦苦攢下的那些錢都揮霍光嗎?”

馬大潤揉揉她的後腦勺,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沒事兒,錢花了還能再賺,而且很快我會有一筆豐富的獎勵。”

蕊白衣:“為什麽?”

馬大潤大拇指一豎,指指自己,“因為我考中了啊,而且第一名。”

蕊白衣:“……”

啃著冰糖葫蘆的馬翠花跑過來插了一句嘴,“三哥哥,還沒發榜呢,你怎麽就知道你考中了啊?”

“而且還第一名。”馬狗蛋翻白眼補刀,對馬大潤的蜜汁自信表示嫌棄。

馬大潤笑笑不說話。

院試的成績出得很快,考完試之後的五六日就能放榜,馬大潤就這麽著帶著蕊白衣和兩個小屁孩在鎮上住了這些日子,一直到發榜那天。

馬鐵柱帶著馬春苗一起來看榜,馬富貴邀了村裏的幾個哥們一塊來。

頭兩回放榜的時候,他們陣仗比這個還大,村裏幾乎一半的人都來了。

馬大潤一次又一次失利後,來看的人才變得越來越少,這一次他們也不報太大的希望,去看榜之前還拍了拍馬大潤的肩膀,說道:“沒事兒大潤,要再考不上,咱們就安安心心回家種田去!這考上了還有更苦的路要走,也不是多好的事兒,咱們放輕松啊。”

馬大潤每次都笑而不語。

榜一貼,馬翠花和馬狗蛋第一時間沖進人堆裏,戰鬥在看榜的最前線。

依舊是從最後一名往上瞅,兩顆小腦袋越來越往上昂,隨著看的名字越來越多,卻還是瞅不見”馬大潤”這三個字,他們的心窩涼了半截,已經不抱希望了。

前幾次都是兩個哥哥將他們扛到肩頭看,視野很開闊也很輕松,這一次他們自己站在榜下仰頭看,看得脖子都酸了,終於堅持不住,懶得再看下去了。

耷拉個腦袋,轉過身,動作一致地長嘆了口氣,“唉,又沒考上。”

兩個人愁著臉走出人群,心裏醞釀著怎麽跟幾個哥哥,還有被他們邀來的村民說這個殘忍的結果,一聲“啊”就叫了出來。

又傳來一聲“天啦!”

他們齊刷刷轉過頭去,馬二壯和馬春苗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潤,你竟然是案首!!”

案首,秀才中的第一名。

就是說,他們三哥哥不僅成了秀才,還是秀才堆裏的老大。

啊,這麽牛逼的嗎!

-

當晚,馬大潤抱著蕊白衣在熱炕上滾了許久,虛汗淋淋,馬大潤面頰被暈得通紅,他瞧著身下同樣通紅著小臉的少女,用指腹挑她軟嫩的下巴,“知道我前五次為什麽都考不中嗎?”

蕊白衣撲閃了一下眸,薄唇微張:“因為你實力不夠啊。”

馬大潤笑了,勾下頭在蕊白衣說話時異常可愛的小粉唇上舔了舔,“錯。”

“嗯?”

馬大潤親到她耳垂上,分明是在做一件極不正經的事,說出來的話卻讓蕊白衣面龐凝了寒霜,怒意噬進心頭。

馬大潤說:“因為我七歲那年,跟我們縣前任縣丞的兒子打過架,我八歲就成了童生,可是卻過不了院試。”

他起初也以為是他自己能力不夠,每次失敗之後,都比上一次更努力,可是後來有一次,他從考場出來,碰見了前任縣丞。

他坐在馬車裏,高高在上地看著他,說:“小家夥,失敗的滋味如何?我兒子當初與你打架打輸了,如今我讓你連連考試失敗,也嘗嘗失敗的味道,呵,可惜了你那滿腹的才華,只怕要淹沒在你低賤的出身下了。”

那時候馬大潤才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小小少年,是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和抱負的年紀,縣丞那句話像把尖刀一樣插在他身上。

他心頭掬了一口狂怒之火,像頭牛一樣沖向馬車,最後卻連那縣丞的腳跟都沒碰著,被兩個衙役打了一頓,扔到偏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