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冷血殺手和侯府嫡女(四)(第2/4頁)
棉花還在咳嗽,咳得夜潤濃眉要豎成山。
“你別裝了,再裝下去我也不能久留,我屬於黑夜,不屬於這種香氣逼人使人墮落的地方。”夜潤皺著眉,很是無奈地說,眸底暈開一種化不開的愁緒。
他們幹這一行的,就怕有個什麽拖累,無父無母,無兄無姐,更不能有妻兒。
無論這女人耍什麽手段,他都沒辦法承諾她什麽,他的心是黑夜的,他的靈魂也是黑夜的,不能因為一個女人違背了職業操守。
夜潤將蕊白衣身上的被子給她捂好,捂得蕊白衣只露出幾根頭發絲出來,他冷漠著臉道:“看在你今晚還算乖巧的份上,我再次決定饒你一命,你好自為之。”
他剛從床邊起身,一只蔥白的小手伸出來扯住他袖子,“別走……”
“咳咳咳……”被子裏的人兒又咳嗽起來。
夜潤擰緊了眉頭,眸中溢出更堅定的冷漠,他下頜線崩得直直的,將袖子上那幾根軟軟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冷酷不帶一絲留情地說:“對不起,我們不合適。”
男人毅然轉身,寬闊的脊背挺得筆直,充滿絕情,走到窗邊還聽見被子裏那人在咳,冷肅的眉骨一跳,視線挪至房中那塊矮榻上。
那榻上還有一床錦被。
他走過去,抱過那被子,走回蕊白衣的床邊,丟到她身上給她鋪開,捂好,嗓音含冰:“受寒了就多蓋被子,就算我留下,也不能給你暖床。”
這一次他不再停留,像一道沒有溫度的殘影,跳入窗外那遼闊的黑夜裏,消失不見。
被捂在兩床被子下面的蕊白衣:“……”
也不知道是被咳的,還是被熱的,她臉頰兩邊被蒸紅了,出了些汗咳嗽就消停了下來,腦袋發沉地睡過去,夢裏出現一只跟夜潤長得一摸一樣的大黃狗。
大黃狗每次都叼著一塊五花肉來找她要蔥花,狗尾巴要翹到天上去,她將蔥花撒到五花肉上,大黃狗就冷漠無情地走了,第二天又來,冷著一張狗臉,尾巴卻是在不停地對她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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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過後,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晴天,吹散了幾分冷秋的蕭瑟意味,蕊白衣又是睡到了大中午,迷糊醒來之時,聽見一個小少年在院子外面搖頭晃腦地背“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背著背著,就背到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啪”地一聲,像是有人拍了那小少年一腦袋。
“娘,你打我做什麽?!”
“從《登鸛雀樓》背岔到《江雪》,你也是好意思!”
“……”
“哪有!”
“沒有?”
“……”
“娘,你小聲點兒,三姐姐還在睡覺!”
“知道你三姐姐沒醒,你還杵這來背書?”
“……我這不是背得很小聲嘛,娘你一來就咋咋呼呼的!我是想等三姐姐醒了第一時間可以看見我!”
“滾到一邊兒去,再把詩背岔了去,看你爹爹還怎麽瞧得上你,連首詩都背不好你一天天把私塾當茅坑蹲嗎,只拉不進,要背書就背書,給我專心致志背去,跑這來做甚?”
“我是來看三姐姐的!”
外面倆娘母就這麽吵了起來,竹珠一個白眼差點沒把眼珠翻出來,又不敢吼出一句“你們別吵了!會吵著我家小姐休息的”,只能氣紅了一張臉,把裏間的門也關上了,將簾子拉得死死的。
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忽地響在外頭,“四姨娘,六弟,你們是覺得自己的聲音比樹上的黃鸝鳥好聽,還是怎的,是以跑到三姐姐門口唱曲兒呢。”
竹珠小臉立馬燦了起來,是四少爺來了!
孫美美頓時被周啟寧那句話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別看周啟寧才十三歲,但他嫡長子的身份擺在那,就壓過她許多頭,孫美美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多放肆,扯出笑容來:“寧哥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這不是想來看看蕊兒身子養好了些沒有。”
周啟宇跺了跺腳,“還看什麽看!回去監督我好好背書去啊!”
他氣沖沖地跑走了,覺得是自家娘親害他被誤會了,快氣得鼓成一個氣球,爆炸掉。
…
畢竟是父親的妾室,周啟寧也不好過多針對,他淡著一張早熟的臉,不作回應,朝房中走去。
孫美美其實哪裏是來看望周美蕊的,她可沒這閑工夫,這人要不是還沒到快死的那地步,她才懶得來這冷清之地,她就是想來把自家孩子揪回去好好讀書,卻不想被周啟寧甩了冷臉,想直接離開算了,可又覺得話都說出去了,不真去看一下圓不過去,便腳跟一轉,別扭地跟著周啟寧一塊邁上台階。
她前腳剛進了屋子,一只繡著花蝴蝶的風箏飛落到院子裏,周美香追著風箏跑了進來。
“這裏面都是病氣,快走!”周美香撿上風箏,就拉著自己的小丫鬟離開,對這個破院子無比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