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知道了!

鞠禮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與大明星陳昊宇坐在敞篷的馬車上遊街。

四面八方層層疊疊的全是人,而她和他則肩並著肩,如物品般展覽給人看。

周圍所有人都嚷嚷著什麽,嘈雜一片,仔細去聽,好像全在說她和陳昊宇。

說他們兩人坐在一塊兒,仿佛是一根破蘆葦,依靠著玉樹。

那種被人嘲諷窮酸的痛苦、羞恥,擾的她睡不安穩,猛然驚醒,額角都是細汗。

幾秒後,才驚覺鬧鈴在響,她忙爬起來看手機,發現已經5點45分了。

一骨碌爬起來,她抓起床頭櫃上的頭繩就往衛生間跑,三兩下刷牙洗臉梳頭發,又匆忙跑回去換衣裳。

待終於整理好自己,歇口氣兌了杯溫水下肚,她才回想方才那個夢。

撇了撇嘴,她在鏡子前揉了揉自己因為熬夜而有些憔悴的臉,忍不住吐槽:“就算普通點,但怎麽也稱得上清秀,在及格線以上吧?怎麽也不至於是蘆葦啊……”

再說了,陳昊宇帥又有什麽用?

小哭包一個!

吐槽完,她像只剛偷雞摸狗完畢的小狐狸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拿上手機轉身出門。

大門敞開,轉身抽房卡的時候,她猝不及防的對上好幾雙眼睛。

只見斜對面鐘老板門口幾個垂頭喪氣的人,原本或小聲交頭接耳的,或失了魂兒一般面如土色呆杵著的,在她推開門的瞬間,都朝著她望了過來。

呆滯站著的是制片人白萌和張導演,交頭接耳的是一位年輕男策劃和執行制片人小青。

每個人眼底都掛著深重的黑眼圈兒,眼神飄忽,形容憔悴,即便是齊刷刷向鞠禮行注目禮時,眼神都不怎麽聚焦。

連隨時隨地補妝的白大制片,此刻都黃著一張臉,顯得有些蒼老和狼狽。

在此之前的幾個小時裏,他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編劇肖勻卻依然拒絕了修改劇本,更不願意和平解約離開劇組。

要知道,無論是編劇跟劇組打官司,還是男主角裝病罷演,對於一個劇組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提出事後,這個項目能不能完成,要拖多久完成,要如何完成,要多追加多少時間多少金錢……

只論開拍至今花費的幾千萬,就夠制片人白萌和張導演絕望的了。

如果項目真黃了,他們今後只怕就要釘在這個恥辱柱上了。

得熬多少年,才能使其他人忘記他們曾經搞砸過一個項目?

能力不足,搞不定演員,坑了出品人鐘立言幾千萬——這些話,足以讓所有合作方都對他們望而卻步吧?

白萌只橫了突然出門的鞠禮一眼,便煩躁的收回目光。

他們在鐘立言門口等著向老板匯報壞消息,可誰也不敢打擾老板睡覺,只得魂不守舍的等著什麽時候鐘立言起床出門……

“……”鞠禮怔了3秒鐘,率先恢復過來,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眾‘喪屍’直勾勾看她幾秒,沒有人打招呼,全都心情不佳又尷尬的收回了視線。

同為女人的白萌更是皺了皺眉,對於自己這樣身份的大制片人,居然在低微的小秘書面前,暴露出這樣狼狽的一面,感到無比憤怒。

鞠禮就是在這樣寒氣逼人的氣氛中,穿過走廊的。

就在她走進電梯間的那一刻,身後男策劃和執行制片人小青悄悄八卦的聲音,毫無懸念的傳入她耳中——

“她一個秘書起那麽早幹什麽?”

“什麽秘書啊,我打聽過了,就是臨時帶班兒的,實習第一天就被送到老板身邊堵洪水。實在招不到合適的高級秘書,你懂吧?這種時候被臨時放到老板身邊的人,那就是隨時等著老板一個不爽,直接開掉啊。”

“咱們老板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開人了……哎,她不會是跑下去給老板買早飯了吧?”

“可真會拍馬屁,怪不得能被老板帶出來出差。”

“嘁……”仿佛氣球漏氣兒般的聲音,將嘲諷和不屑傳達的入木三分。

鞠禮翻了個白眼兒,在電梯門打開時邁了進去——讓那邊人在鐘老板門口等著吧,也是活該。

不過隔了不到2個小時,再站在陳昊宇房門口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不太一樣。

但又不似昨晚離開時的那樣篤定……她還是有些害怕,萬一他睡一覺醒過來,突然覺得昨天晚上是被她下了迷魂藥,今天完全反悔了怎麽辦?

正忐忑著,門哢嚓一聲打開,裏面探出一顆炸蓬蓬的腦袋。

一雙即便惺忪卻仍迷人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在她面上略略一掃,就松開門把,轉身趿拉著拖鞋又晃了進去,只用沙啞的聲音留下一句:

“進來吧。”

這人,此時此刻,渾身性感氣質瞬間炸裂。

若不是有自知之明,她幾乎要懷疑他在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