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葉彥之猝不及防被她噎住,開口不知該說什麽,只是臉色更差了。

再聽下去不太像回事,沈歲知沉吟片刻,決定不過去了,轉身就走。

臨走前,她余光瞥到收在旁邊的擋路牌,想了想,很是貼心的把它拿過來撐好,擺在通道口。

做好事不留名,沈歲知深感欣慰地重新回到宴會場地,只見眾人都已經落座,看來是沈老爺子該發言了。

她的位置在門邊,沈歲知坐過去,百無聊賴地玩起手機來,沒過多久場面便靜下來,隨後音響中傳來老爺子的聲音。

老爺子侃侃而談,沈歲知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往心裏去,只在心裏琢磨著自己似乎很久沒出去逛逛了,正好最近沒什麽工作,也算清閑。

正盤算著去哪兒玩比較好,手機便彈出來來電提醒,幸虧她開的是靜音,沒鬧出來動靜。

沈歲知瞥了眼,見是李醫生的電話,她不由皺起眉頭。

她迅速起身,好在位置並不明顯,方便她直接從門口溜出去。

沈歲知快步穿過大堂,和門口招待生頷首示意,便走出酒店,她沒拿外套,猝不及防凍得渾身發冷。

沈歲知觀察四下環境,見沒什麽人了,才接起電話,“喂?”

在看到來電的時候,她就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但在聽到李醫生的話語後,那預感竟然成了真——

“沈小姐,宋女士去散心時跌進了花園池塘,現在還在昏迷,你……”

沈歲知在聽清楚“還在昏迷”四個字後,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仿佛一盆冰水劈頭蓋臉將她淋了個徹徹底底,她遍體生寒,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掛斷了電話,指尖都是顫抖的。

平城的冬風刺骨的涼,她卻渾然不覺,自己似乎已經從頭到腳冷透。

她想,是不是應該沖進去把南婉從位置上揪起來,問她為什麽要對宋毓涵動手。但萬一宋毓涵是發病後自/殺未遂呢,她腦子亂糟糟的,頭昏腦脹,無法控制身體。

耳鳴、頭暈、眼前滿是跳躍嘈雜的黑點,焦躁的感覺在血液裏橫沖直撞,讓她感到反胃,幾欲作嘔。

——她還會不會醒,我該怎麽辦?

沈歲知無法控制自己的偏激思維,她覺得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已經徹底崩盤,理智告訴自己該冷靜,但大腦卻開始謀殺自己。

狀態真的太糟了,發病帶來的瀕死感幾乎令她窒息,手抖得不成樣子。

——如果宋毓涵再也醒不過來了呢?我是不是該拔掉氧氣管,然後吞藥跟宋毓涵一起死?好煩啊,為什麽這麽煩,死掉就好了,活著怎麽這麽難啊。

沈歲知看不清眼前事物,她呼吸急促,直覺自己該吃藥控制情緒,但是手邊沒有藥,也沒有煙,也沒有……

也沒有什麽?

沈歲知茫然擡起手,她迫切希望自己恢復冷靜,潛意識告訴她有人說不能傷害自己,但她現在實在太痛苦,右手無意識握緊成拳,指甲狠狠嵌進還未愈合好的傷口。

刺痛傳來,鮮紅血液闖進視野,沈歲知覺得自己似乎舒服點兒了,正要繼續發力,手腕卻被人緊緊攥住。

她神情恍惚,只看到眼前是只骨節分明的手,卻不知為何,有幾分克制的顫抖在其中。

沈歲知分不清是誰在害怕,她混混沌沌地擡起臉,眼前黑點剛退散些許,她並不怎麽清醒,還未問對方是誰,就已經被人緊緊擁入懷中。

“沈歲知。”他開口,嗓音低沉,“聽話,沒事了,放松。”

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圍,沈歲知聽到自己警戒線刷刷繃斷的聲音,她突然覺得疲憊,將頭抵在男人胸膛,一語不發。

晏楚和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到讓她滿心委屈眼眶發酸,溫暖到讓她暫時放下過去所受的所有苦難,安心被人當作珍寶,好好珍藏起來。

晏楚和感受到懷中人兒的顫抖,無聲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耐心地輕撫著她的頭發和後腦,像是在安慰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負面情緒被緩緩平息,煩人的耳鳴終於消失,頭也不再那麽痛,沈歲知後知後覺將方才那些竭斯底裏的想法揮開。

她疲憊地閉了閉眼,心想自己剛才犯病居然沒嚇到晏楚和,想扯起嘴角,但太難了,她幹脆放棄。

“我沒事了。”沈歲知開口道,嗓音有些喑啞,“你能不能把車借我,我有急……”

“我開車送你。”晏楚和不容置喙地打斷她,“你喝過酒。”

沈歲知從他懷抱中抽出身來,無奈道:“沈老爺子壽宴還沒結束。”

他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比較重要。”

沈歲知不再多言,畢竟自己的確喝過酒不能開車,而且現在她腦子根本容不下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想著趕緊過去看宋毓涵。

隨晏楚和取車後,沈歲知鉆進副駕駛,邊系安全帶邊對他說:“南湖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