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馬場那邊吧,說不定他們幾個都回去了。”

沈歲知邊說著,邊將頭盔重新安在腦袋上。

其實她有個稱不上太好的習慣,就是不愛戴護具,不論攀巖還是騎馬,除了騎摩托時會老老實實戴頭盔,其余時間她向來不喜歡這些累贅。

但她不敢讓晏楚和知道,不然這人又得把臉拉得老長。

晏楚和見她老老實實把護具穿戴回去,便稍稍頷首,同她一道原路返回。

沈歲知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問他怎麽會在這兒,但回想後,記得他先前說要開拓海外市場,她不由挑眉看向他:“你是來這兒出差的?”

“嗯。”他說,“我不知道你也出國了。”

沈歲知心虛地咳嗽兩聲,畢竟當初自己慌慌張張跑路, 第二天就抓著蘇桃瑜上飛機逃到柏林,正是為了躲避晏楚和,哪知道就這麽巧,這都能遇見。

“我之前就跟蘇桃瑜說好了,這個月來這邊找朋友玩兒小半個月。”她勉強解釋道,“不是臨時起意,我很少出國的。”

晏楚和淡淡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糾結她出國意圖這個問題,聽到她最後那句話,他稍作停頓,問:“很少出國?”

沈歲知偏了下腦袋,說:“是啊,我又不怎麽出門,基本都是在家用VR環球旅行。”

晏楚和憶起跨年夜的那場初雪,他記得她說過,她喜歡雪。

他看向她,“去過瑞士嗎?”

“沒啊。”

“你願意的話,”晏楚和頓了頓,“明年冬天,我帶你去瑞士看雪。”

沈歲知微微怔住,對上男人沉靜認真的雙眼,她相信他向來說到做到。

沈歲知鮮少會許諾他人關於“以後”的約定,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卻鬼使神差地開口,說“好”。

晏楚和眼底浮現些許淺淡笑意,隨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開口欲言,卻好像在猶豫什麽,最終也只是蹙起眉收回視線。

沈歲知看出他異樣,狐疑地追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啊?”

晏楚和唇角微抿,難得回避她視線,嗓音低沉:“你……”

他閉了閉眼,終於把話說完:“你和程司年,什麽時候認識的?”

先前目睹程司年與沈歲知的親密,使他心頭猝不及防湧起沉重感受,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策馬來到她眼前。

他從未如此失態,整個人被情緒支配。

——他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叫吃醋。

可他是第一次吃,不懂該怎麽辦才好。

沈歲知聞言愣了愣,沒想到晏楚和會問這個問題,難不成剛才是一直憋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你以為我和他什麽時候認識的?”她似笑非笑地瞧著他,調侃道,“也對,我好像一直沒跟你說過。”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早就相識,晏楚和眸色微沉,冷冷淡淡地嗯了聲,算是表明自己明白了。

沈歲知看他這樣突然覺得良心痛,於是不再吊兒郎當逗他,清清嗓子道:“我和他剛認識沒兩天,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一起結伴出來玩的。”

“真不算特別熟,就是朋友而已。”她說,“怎麽樣,心情好點了?”

她本來以為晏楚和不會回應,誰知他聞言稍作停頓,當真頷首承認下來,神色無比正經。

沈歲知定定看了他兩秒,突然出聲:“還有就是……”

“晏楚和。”她喚,擡手指了指某處,“你耳朵有點紅。”

話音落下,晏楚和倏地蹙眉,策馬向前走出兩步,好偏離她的視線,淡聲回:“天熱。”

好一個天熱。

她是真沒見過哪個男人調情時一本正經,日常相處時耳廓泛紅的,純情認真得要命。

沈歲知沒忍住,握拳抵唇笑出聲來,好容易才把聲音給憋回去,她輕夾馬腹跟上,含笑附和道:“是是是,我也覺得熱,這兒可比平城高出來十來度呢。”

二人回到馬場中,果不其然,戴然和葉逍等人已經下馬休息,蘇桃瑜在馬上找角度自拍,程靖森和程司年不知所蹤,興許是還沒回來。

戴然正喝著冷飲,余光瞥見不遠處走來的二人,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葉逍疑惑看他,“怎麽了?”

“你傻啊,你不知道那是晏楚和?”戴然曲起手臂搗他,“沈歲知那沒心沒肺的自來熟,不會不知道人家生人勿近吧?”

“靠,晏楚和?!”葉逍不禁震驚地罵了聲,“我還以為是哪個‘晏總’,這位是大爺啊!”

“沈歲知不會是看人家好看,想套聯系方式吧。”戴然提心吊膽地揣測著,“你看晏楚和那臉色冷的,完了完了。”

“不行,咱倆找機會把沈歲知給拉過來科普科普。”葉逍看著沈歲知那副全然不知的從容模樣,只覺得心驚肉跳,“晏楚和那性格我都聽說過,不是說特別不好接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