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說到這裏,沈歲知沒忍住笑了聲,“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試著掙脫手銬,結果最後弄得都是血也沒掙開,就沒完沒了的數過了多少秒。”

“沈擎帶著警/察找到我時,我還發著燒,好像就剩一口氣兒了,結果送去醫院給救回來了。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時自己怎麽活下來的,明明求生欲望也沒那麽強,可能老天想留我這條命。”

說完,她無甚所謂地聳聳肩,全然沒有沉痛感覺。

晏楚和張口想說什麽,卻覺得喉間幹澀無比,他問她:“你在那個房間裏,被關了多久?”

沈歲知想了想,稀松平常得像是說自己去哪裏玩似的,“我自己不知道,不過聽警/察說是七天。”

整整七天。

綁匪第一天就給了沈家消息,沈歲知卻獨自在那種地方熬了七天。

晏楚和只覺得澀然。

他憤怒、疼惜、難過、後悔,太多種情緒交錯,他最先感受到的卻是仿徨。他的原生家庭與成長環境,注定了他的三觀與涵養,他不曾見過世界的背面,即使知曉這樣的存在,卻也沒親自觸碰過。

——他是始終走在陽光下的人。

可是在某天,他意外的撿到了一顆星星,灰色的,並不閃亮,有瑕疵。

但就是無比特別。

沈歲知把右臂袖子挽起,露出那截白皙小臂,上面的紋身張揚放肆,卻並不讓人覺得反感。

“喏。”她把手臂抻平,傾身湊到晏楚和眼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胳膊上除了刀疤,還有別的痕跡在。”

將那串星月菩提向下拽了拽,她手掌往後折了折,讓手腕處的皮膚更加醒目,白得近乎可以用脆弱易碎來形容,晏楚和下意識托住她腕子。

距離被拉近,他垂下眼簾,看到那白皙柔嫩的肌膚上有一道橫向的疤痕,顏色較深,邊緣並不整齊,不難看出當時傷口的嚴重程度。

這道痕跡被沈歲知用紋身蓋住些許,不特意看很難發現,先前他根本沒有仔細關注過,此刻被沈歲知坦白,他才知道這道疤的存在和來歷。

“這就是我當時弄出來的,那手銬還銹了,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怎麽這麽死心眼。”沈歲知說完,自己也笑了笑,仿佛毫不在乎這段痛苦過往。

“這疤估計消不掉了,我也沒打算做手術修復。”她隨口問他,“是不是很醜啊?”

晏楚和沒有回答。

沈歲知本來也不是正經問的,沒指望他回應自己,正在她打算收手之際,晏楚和稍稍加重搭在她手腕上的力道,無聲制止她的行為。

在她擡頭看向他之前,她便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平靜的聲音。

“我吻過。”他說。

沈歲知眸光微動,隨著話音落下,她只覺得此時被晏楚和觸碰到的地方都是灼熱滾燙的。

弄得她有些心慌。

沈歲知沒作聲,默默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順帶著揉了揉臉,想暗中試探自己有沒有臉紅,幸好摸不出異樣熱度,不然還怪尷尬的。

“噢,反正我也沒打算去消掉它。”她低頭想把袖子放下去,但被手鏈勾住,她只得摘下來重新戴好。

晏楚和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先前送出的禮物上,“你一直都戴著?”

沈歲知心想這男的怎麽成天說讓自己尷尬的話,胡亂把袖子放下來,蓋住那串菩提,漫不經心道:“寺廟裏求來的東西有靈性,肯定得隨身佩戴啊。”

晏楚和知曉她顧左右而言他,也沒揭穿,只輕笑了聲,讓她在房間裏好好休息,隨後便出去處理公事。

沈歲知脫下外套蹬掉鞋,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她倒是不怎麽認床,現在窩在柔軟布料上,那陣疲憊瞬間就一股腦兒的湧上來。

本以為能安心睡個好覺,但這畢竟是晏楚和的私人起居室,難免有他的氣息存在,沈歲知現在仿佛整個人被包圍住,閉上眼只有心猿意馬。

她沒去展開被子蓋上,就幹躺在床上,過了許久,仍舊覺得睡不舒坦。

就在她打算玩會兒手機的時候,耳畔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響,她登時老老實實閉上雙眼,放緩呼吸,側躺著裝睡。

她聽到腳步聲逐漸接近,最後停在床邊,沈歲知摸不清楚晏楚和的意圖,他在屋內待了片刻,隨後便傳來衣物褪下的窸窣聲響。

沈歲知腦中倏地出現四個大字——

白日宣/淫。

她差點兒被嚇得從床上蹦起來,正要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有件衣服落在自己身上,清淡冷冽的松香瞬間將自己包圍。

沈歲知眼皮微顫,發現這是晏楚和的西裝外套。

將衣服蓋在她身上後,晏楚和便轉身離開,直到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沈歲知才將雙眼睜開。

她腦袋放空的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徑直將腦袋往下埋,鬼使神差地嗅了嗅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