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的榮幸(第4/4頁)

所以,風知意跑去看了沙漠、去看了雲海、去看了雪山、去看了極光,去原始森林裏尋找沒見過的物種,去熱帶島嶼出海潛海,還跑去國外繁華都市裏混入高級宴會看紙醉金迷、看人生百態。

除了跟老首長去看了一趟爺爺,風知意滿世界晃蕩著。天上海底森林、沙漠草原雪山,就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可是,哪怕生活再精彩,過得再隨心所欲、愜意愉快,也始終驅散不了心中那孤獨的寂寥感。這讓她感覺,她始終被排斥在這個世界之外。

反而沒有她和孟西洲一塊春天去山上挖野菜、夏天在葡萄藤下吃西瓜聊天、秋天去深山裏打獵、冬天窩在一起烤火吃紅薯更有真實感。

她也越來越懷念,她跟孟西洲在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溫馨和平淡。

風知意這才深刻地意識到:若沒有孟西洲,活在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有多無趣。孟西洲就好像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是拽著她落地、不再飄飄蕩蕩,終於有了踏實感的人。

如果沒有孟西洲,她覺得她就像回到了上輩子一樣,活著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所以她才會那麽肆無忌憚地,去跟喪屍皇拼命。

所以,終於弄明白孟西洲對她來說,是她活著不可或缺的因素,風知意就起身回程,回到這個窮鄉僻壤、與世隔絕般的小村。

回來的時候,正值煙花三月、落英繽紛的時節。

風知意回來沒打招呼,她也不是正規坐火車回來的,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小院子裏,看見孟西洲正坐在桃花飄落的樹下,正在編織著一個藤椅吊籃。

正垂首認真編織的孟西洲像是感覺到什麽,手下一頓,猛地一擡頭,看見她披散著頭發、戴著貝雷帽、穿著白色襯衫和掐腰的黑風衣,英姿颯爽地站在落英繽紛下,淺淺微笑得人面桃花相映紅。

孟西洲眸光一點點地欣喜亮起,也緩緩地淺淺笑開,神態尋常得好像她一直都在,“你以前老想編織一個可以吊在樹下的藤椅,編不好還發小脾氣,把手都弄疼了。”

說著擡擡手中已經差不多快好的吊籃,“你看我這編得對不對?”

風知意目光落在那大氣精美的吊籃藤椅上,微微點頭,“編得還挺好看,回頭掛在樹下吧,當秋千。”

“好。”孟西洲經過說了說話緩下心裏的激動,才擱下藤椅起身走過來,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行李,“怎麽不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累不累?要不要洗個澡泡泡去去乏?我去給你燒熱水。”

“還好。”風知意跟他一塊往屋子裏面走,“你怎麽沒去上工啊?”

“現在還沒多少活兒,我就沒去。”進了屋,孟西洲把行李擱在一旁,“你先歇會,我去給你燒熱水泡澡,再燉個糖水雞蛋給你墊墊肚子好不好?”

風知意點頭,還無理取鬧,“我要泡花瓣澡,就要院子裏那棵桃樹上的花瓣。”

孟西洲就特別喜歡她對他不講道理,笑得無比寵溺地道,“好,我先去把水燒傷,然後去摘。”

風知意看他還真的轉身去了,頓時覺得這大概是被他嬌慣的感覺,真是愜意舒適又無所顧忌。

可大抵,這世上有且只有這麽一個孟西洲願意嬌慣著她吧?

想起自己無故晚歸一個多月,還不知道會怎麽被扣工分,別人可不會慣著她,風知意就想著趁孟西洲這會水還沒燒好,就先去找大隊長說一下。

扣工分倒是其次,就感覺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感覺做人做事挺沒交代的不好。

孟西洲剛把火燒著,擡眼看到風知意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嚇得手一顫,火燒到了自己的手也顧不上,趕緊把柴往灶膛裏一塞,慌忙追上去,“你走去哪?!”

風知意聽出了孟西洲語氣裏流露出來的慌意和驚慌失措,似乎還帶著點委屈,心下一疼一軟,腳下頓住回頭,溫柔地笑道,“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就留在你這裏。”

孟西洲一愣,隨即眸光猛地驚喜大亮,緊走兩步上前,雙手緊張地握了握,“你……你……”

眼睛緊緊地盯著她,試探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

見她沒有像以前那樣,條件反射般地縮走,孟西洲就更進一步地張開手指,插進她指縫間,慢慢地,與她十指相扣。

風知意始終溫柔笑著,沒有排斥、沒有反對。

孟西洲見此,欣喜地把她往懷裏一扯,緊緊摟進懷裏,埋首在她秀發裏,情不自禁地咧嘴笑開了。

風知意擡起雙手,抱住他的腰,頓時有種飄蕩無根的浮萍終於纏上了一棵大樹的感覺,踏實下來了,讓她倍感安心,就一點點地收緊雙臂,“我以後就留在你這裏,可不可以?”

回應她的,是孟西洲更緊地把她揉進懷裏,“求之不得,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