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請自來

窗外連綿的雨未曾斷絕,從演練場回來已經過去了好幾日。

像是映照了審神者陰郁的內心,本丸這幾天一直在下雨。

郁璃並未特別去購買景趣,讓本丸景色停留在一個時間,或者某個美好的瞬間。

本丸一切的天氣,陰晴變化,都與現世正常的情況相同。

刀劍世界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出陣等日課活動,本丸的眾人也沒有其他能做的。

為了不讓自己對時間的感知過於模糊,郁璃便任由時間從手指尖流淌。

讓夏日的暴雨,覆蓋整個本丸。

讓滴答的聲音,始終繚繞。

因為不便於外出,所以大家都呆在屋子裏,三三兩兩地聊天,或者睡覺。

郁璃一個人呆在書房,坐在椅子上亂七八糟地想著。

從雨石的經歷,到奴良組一無所獲的行動,她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在抑郁些什麽,但卻消不散那種頹然的感覺。

她嘗試著去想象雨石當時的心情,就像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世界般的無力,就像自己運行在永遠不會有相遇的孤獨的行星軌道上,那樣的孤寂和絕望。

郁璃想做些什麽,至少要讓那個肆意的施虐者付出些代價。

並非她多管閑事,而是當她身處在那樣的一個位置的時候,她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

當她享受著時之政府給予的特權的時候,她就應該用這種力量、這份特權去做一些合適的事情。

比如,清除某些渣子;比如,為處於弱勢的那些付喪神做主。

她,應當是為弱者而存在的,為保護弱者而出戰的人,不是嗎?

支撐她繼續下去的,不就是這樣的信念嗎?

“主公,”近侍刀一期一振敲了敲門扉,得到首肯後進來,“鶴丸國永先生已經醒了。”

“那我去看看吧?”

“好的。”一期一振跟在她身後,一道前去。

走到半路,卻被小跑過來的短刀平野藤四郎截載了走道上。

“怎麽了?”

“有……”平野走得挺急,氣還沒緩過來。

“別急,你慢慢說。”

“有督查使來訪!”

兩人皆是一愣,隨後一期一振神色一凝,希望不是來找他們這些暗墮刀麻煩的。

“他在哪?”

“在前庭的正廳裏,亂和他在說話。”

“亂怎麽會和他……”一期一振有點擔心亂藤四郎的安危了。

“好像認識啊。”平野有點奇怪地回話,步子也慢了下來,“是什麽奇怪的人嗎?要去通知大家嗎?”

“不用了。”郁璃心中有數,“我想已經知道是誰了。”

正廳裏,亂和一個陌生的男聲說著話,夾著前田的些許笑聲。

“喲,好久不見。”郁璃剛剛踏進,便聽到對方這樣熟稔地問候。

“你好。”郁璃看向對方,依然是面具遮臉的樣子,佩刀仍是三日月宗近,“寅亥。”

“你知道赤司元一那個傻叉吧。”寅亥沒有一點客套的意思,直入正題,“有點事情,可能要拜托你出手。”

在座幾人都不知道雨石的事情,也沒有跟去演練場,緣由皆是一頭霧水。

“去準備一點點心,招待客人吧。”郁璃吩咐道,一期領會,帶著小短刀們撤下了。

“事實上呢,我們督查使想搞那個家夥很久了,這種囂張勁……”寅亥一點不客氣,也不保持正座恭候的那副假樣子了,直接側臥在木地板上,一邊吃了兩塊餅幹,一邊道,“我們督查使都沒有那麽拽呢,他一肥豬怎麽能這麽張狂?”

“咳咳。”郁璃沒忍住嗆了口水。

“不過是時之政府上頭,有幾個慣會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墻頭草一直壓著,巴巴地舔著人家的腳呢。赤司家好是好,但哪是他們這種廢物可以高攀的?把一爛菜葉子當寶貝,也是沒誰了。”寅亥愈加不屑了,“那個雨石,就是你剛認識的……額,朋友?”

郁璃露出不悅的表情,寅亥也不驚訝或生氣,反而揮揮手解釋說。

“在刀劍世界,沒有我們督查使不知道的事情……說起來她也是受害者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要保她,但是所有的痕跡都藏得很好,讓我們也辨不清。但她是唯一一個得罪了赤司元一卻還沒有被處理掉的審神者。”

聽聞,郁璃腦海裏一下子冒出了吉川雪那張笑眯眯的臉,莫名有一種念頭便是是她在保著雨石,但邏輯和理智又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需要她幫忙,寅亥也沒有藏著掖著什麽,他本身也不是笑鬼那種精明圓滑、步步計算的人。

大概意思就是前段時間,在現世裏,有人拿著赤司元一所作所為的各種機密證據找到了赤司征十郎。

本家原本是不知道赤司元一在外做什麽,又借著赤司家的名頭幹了多少缺德事,但現在被人找上了門,自然面上不好看。赤司征十郎倒也幹脆利落,直接聯絡宗族,把赤司元一從族譜上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