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趙澈、白征等人離開一品閣時,郁棠沒有出來相送。

古天齊擺了擺手,有點眼不見為凈的嫌疑。

趙澈等人先後邁出一品閣大門,白征氣不打一處來,他這人少言寡語,雖在麒麟衛任職,但性子是極好的。

此刻,卻語氣不善:“王爺今日好酒量,實在讓下官佩服!”堂堂晉王,竟然灌他酒!

明遠博也有些氣憤。

趙澈自己要離開,為何非要拽上他們一塊走?!

他剛剛從醉酒中醒來,狀態並不太好,頭昏腦漲,外加心情郁結。

明遠博也說:“王爺日理萬機,這幾日倒是清閑的很。”

郁瑾年歲數小,一直在旁邊,隔岸觀虎鬥。不管他們幾人如何討好阿姐,他在阿姐心中的地位都是不一樣的!

趙澈跨上馬背,今日雖是沒能成功偷香竊玉,但好在與棠姑娘獨處了半晌,也打擊了陸一鳴,晉王殿下並不覺得自己卑劣。

他自幼站在一個尷尬的身份上,能苟活到今日,憑的可不是禮義廉恥。

喜歡的東西就去搶,想要的東西就去奪,這是他一慣的作風,他就如廣袤草原上的野獸,天生就知道掠奪。

趙澈瀟灑的調轉了馬頭,笑看著這幾人,道:“本王明日再來,畢竟本王今日雖是獻了禮,但尚未提出訴求。”

白征幾人突然呆住。

他們似乎的確沒有聽見趙澈的訴求。

而一品閣放了他進門,又收了他的東西,一定會讓他有求必應的。

故此,趙澈還有機會登門一品閣!

太奸詐了!

堂堂晉王殿下如何能這般狡詐行事!

白征、明遠博,以及郁瑾年憤憤然的同時,也在懊悔,他們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法子?!

趙澈帶著自己的人,揚起馬鞭,駕馬離開,背影如風,讓人不經意間聯想到“鮮衣怒馬”四個字。

白征和明遠博原本沒有交集,此刻再看著彼此,好像比之前要順眼的多了。

眼下郁棠雖是有安身之所,還拜了天下第一機關師為師父,但明遠博依舊不放心。

瞎子都能看出來郁棠被趙澈給盯上了。

趙澈就連《孤枕風/月》這種畫本都能送得出手,可想而知,他私底下極有可能便是浪/蕩無恥之徒。

明遠博抱拳,問道:“白大人,你明日……是否也來?”

白征對明遠博的意思心中了然,他還沒和糖糖說幾句話呢,幼時一塊乞討的其他小夥伴,也想見見糖糖。

更重要的是,白征對趙澈委實不放心。

誰知道他明日來了一品閣又會做什麽?!

一絲疑惑閃過白征的心頭:“明世子,我與糖糖是有舊交,不知你因何這般關心她?”

又來了。

明遠博一笑而過,說:“晉王殿下今日也說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為何不能關心棠姑娘?”

白征:“……”糖糖還沒和離呢,難道他們都忘記了麽?

一眾人陸續各回各府,郁瑾年亦然。

……

皇宮,乾坤殿內燃著紫檀香,絲絲縷縷的白煙裊裊升起,到了半空又逐漸消散。

炎帝一手摁著如小山的折子,一邊揉著眉心,自從三年前晉王回京之後,他偏頭疼的毛病就沒有痊愈過。

白墨池站在大殿中央的中軸線上,道:“皇上,天齊聖手已經回京,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他?”

還能怎麽處置?

高人就是高人,人間不一樣的煙火,根本不將生死當回事。

即便是強行將古天齊綁來,他若是不情願配合,朝廷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炎帝的另一邊腦殼又開始疼了,道:“國庫虧空,北燕接二連三向我大梁示威,若是能開啟前朝寶藏,朕又何須顧及區區一個北燕皇帝!天齊聖手是位世外高人,既是不能用強的,那就智取吧,他既然是人,總該有弱點。”

白墨池半斂眸。

古天齊的弱點,他當然是知道的!

但,不管是炎帝,又或是他,都不可能將那人送出去!

白墨池默了默,面無他色,又說:“皇上,晉王殿下今日也去了一品閣,但閣內發生的事,臣並不知曉。臣之義子雖也一並進入閣內,不過晉王今日並未言明他的所求之事。”

又是晉王!

炎帝的整個頭顱都開始刺痛了。

現在回想起當初當閑散王爺的日子,真真是後悔死了曾經的選擇。

他是有多想不開,才當了這個皇帝!

炎帝長長嘆了口氣,上山容易下山難,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這一屆機關大賽提前舉辦,就讓晉王全權負責!”

給三皇叔找點事做,他應該就不會隔三差五就去招惹朝中權臣了吧?

白墨池依舊面無他色,道:“皇上聖明。”

……

夜幕降臨,酒肆的茶燎子裏騰起絲絲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