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趙澈的突然出現無疑就像是,一桶火油拋進了水中,必然引起驚濤駭浪。

但礙於趙澈的威懾力,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趙澈看了一眼郁棠,其實她還很小,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比自己小了足足九歲,內心卻是強韌的像是攀巖的荊棘。

她將自己偽裝的刀槍不入,實則還是嬌花一朵。

趙澈並不知道郁棠究竟發生過什麽事,如今竟這樣的心性。

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哭不鬧,甚至還理智應對,這讓趙澈對她又好奇了幾分。

男人的目光移開,低喝道:“來人!將所有人都給本王圍住,這件事本王要徹查到底!”

晉王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喜歡多管閑事了?

問心無愧的百姓們繼續看著好戲,內心按耐不住想入非非。

總覺得郁棠和晉王之間有著不可言喻的秘密呢……

晉王府的護院將百姓團團圍困,紅九則上前將那鰥夫反手鉗制,“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紅九喃喃了幾句。

鰥夫這個時候終於不再鎮定,他狠狠吞咽了幾聲,似乎到了這一刻,才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時,一個年過半百的嬤嬤行至趙澈跟前,恭敬道:“王爺,老奴這就帶著棠姑娘去驗身。”

趙澈點頭,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郁棠微紅的雙眼,但她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而裝出來的倔強。

郁棠調息了幾刻,讓自己極力鎮定。

趙澈身邊的嬤嬤曾經跟過先皇後,身份尊貴,還曾是趙澈的奶娘,讓她給自己驗/身,倒也不至於折/辱了自己,況且,按著眼下的情況,她必須要驗/身,也必須要堵住悠悠之口,然後才能去查出誰人害她。

郁棠對趙澈福了福身子,帶著嬤嬤入了粥鋪裏面的小間。

在場的眾人皆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在歸德侯府大門外時,趙澈已經暗示過,郁棠是他罩著的人,今日那鰥夫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來找郁棠的麻煩。

再者,不少人認得這鰥夫,他是個癮/君子,常年流連花叢,只要有錢,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人人都以為他的娘子是失足落水,其實還有傳言,是這人要將他娘子賣了,結果那女子不從,就跳河自盡了。

退一步說,郁棠的夫君可是陸一鳴啊。

京城一等一的美男子!

郁棠怎可能看得上鰥夫?!

趙澈負手而立,臉色陰沉到了極致,腦中一陣陣嗡鳴作響,他身邊站著多少人,他便能聽到多少人的心聲,這些聲音雜糅在一塊,仿佛帶著刺,沾著毒,讓他的神經無時不刻都經受著折磨。

紅九知道自家主子的病,故此,他恨不能將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五馬分屍了,嘴裏不停的喃喃告誡,“我跟你講,你完了你,一會我讓你死的很有創意。”

鰥夫的雙膝跪地,衣擺下面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屋內,郁棠開始解衣,從嬤嬤的角度去看,能發現她微顫的唇角,但她面色鎮定,即便有委屈,也不曾表現出來,微紅的眼眶也一直不曾落淚。

單憑這一點,嬤嬤對郁棠就另眼相看。

不多時,嬤嬤再一次呆住了。

只見眼前女子膚色如凝脂般白膩,腰身纖細,後腰窩往下,是一道絕美的傲人弧度,郁棠穿的是一件淺碧色小衣,襯的肌膚皓白如雪,每一寸都尋不出任何瑕疵。真真處處風/情,嬌艷瑰麗。

她就那麽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如夜間悄然綻放的青蓮,幽香撲鼻。

郁棠解下最後的防線時,嬤嬤這樣的老人家也晃了晃眼。

她看呆了去,這般身段,這樣的皮囊,但凡是男子沾染上了,只怕再戒掉就難了,也有難怪王爺上了心。

即便是先皇後年輕的時候,也沒有這等風華。

嬤嬤瞥見了郁棠白皙細滑胳膊上的守宮砂,不由得怔然。

京城人人皆知,郁棠和陸一鳴已經成婚,這都大婚好些日子了,怎的還沒有圓/房?

好半晌,郁棠才難為情道:“嬤嬤,好了麽?”

嬤嬤收回神,上前親自給郁棠穿衣,“好姑娘,委屈你了。”

郁棠莞爾,唇角有些苦澀。

委屈麽?

她沒有資格委屈。

嬤嬤先走出了粥鋪,她掃了一眼,不知是誰這般歹毒,用這樣卑劣的法子汙蔑一個姑娘,若是今日無法澄清,恐怕只能以死洗脫冤屈了。

“老身乃先皇後身邊的人,也是晉王殿下的乳娘,老身以人格作擔保,棠姑娘幹幹凈凈,不曾與任何人有染!”

嬤嬤中氣十足,一言至此,她行至趙澈身側,以僅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了一句,“王爺,棠姑娘還是個雛兒呢。”

趙澈一怔,老練如他,過了好幾吸才恢復常色。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取悅了他,男人緊蹙的眉心明顯好轉,他點了點頭,余光掃了一眼粥鋪,郁棠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