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頁)

這玉佩是三娘十五歲及笄時,他特意讓人用暖玉雕成的賀禮,上面還用陰文刻著三娘的小字,世間只此一枚,他絕不會認錯。

“表妹?這還真是奇怪,傅三走失了將近三四個月,怎麽最後尋來的卻是你這個表親?傅家人都死絕了嗎。”最後這句,傅杳說得輕描淡寫,但柳賦雲卻能想象的到她嘴角的冷笑。

“你究竟是誰?”柳賦雲這回沒了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他隱隱感覺到,對面這人來歷不簡單。

“方才我的童子不是已經告訴你了,我是這家道觀的觀主。”傅杳道。

“我是來尋人的。”柳賦雲盡量放緩了語氣,“聽觀主你方才的語氣,想來應該同我表妹認識,不知可否帶我去見見她?”

“想見她啊,可以。”傅杳同意道,“不過在這之前,有個小小的疑惑,你得為我解答一下。為何這麽久了,傅家人對她的下落始終不聞不問?”

柳賦雲這回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觀主你之前是說,三娘走失了三四個月?”

“不然?”接著傅杳又‘啊’了一聲,“合著,這事背後還別有隱情?”

柳賦雲不是蠢人,電光火石間,他已經想到了很多。

掌心的玉佩依舊溫潤,他的手指卻不由自主的一點點收緊,“八月鄉試,我一直不在府中,還是半月前回到家,才得知三娘的事。他們說三娘在探親途中,與書生私奔。京裏定國公大怒,對外宣稱三娘病逝,且以後都不會再認三娘這個孫女。”

他不相信端莊嫻靜的三娘會做出這種事,一路從揚州尋到這裏,才有了音訊。

“哦,怪不得。”傅杳恍然,“這就難怪了。我就說,怎麽好端端一個閨女失蹤了,他們還能不聞不問。原來臟水都潑上了,定國公年紀大不說,又最好面子,會這麽糊塗也正常。不過,據說三娘還有一位未婚夫,那他們的婚事又如何處理的?”

說到那位未來的妹夫,柳賦雲雖然心有隔閡,但眼中卻不失敬意,“祁兄是恩怨分明的人,並沒有為此遷怒。定國公府這邊讓他重新與五娘定親,明年五月成婚。”

“那還真是有情有義呢。”傅杳笑了笑,“你不是要見你表妹嗎?三清像前有一個木匣子,你把它帶走。今年你參加了鄉試,現在應該是舉人了吧。也就是說你明年要參加會試。待你高中之後,你再將匣子交給傅家傅侍郎,之後,傅三就會露面。但你要切記,這匣子在這之前,你千萬不能打開,否則這輩子你都見不了她。我的話,你記住了嗎?”

柳賦雲要的可不是這個答案,他想說“你在耍我?”,然而雙腿卻不聽使喚一般,自動朝著三清像前走去。

這詭異地遭遇讓他背後汗毛直豎,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三清像前。

那裏的供桌裏面,確實放著一個一尺高的木匣。燭火照應下,匣子上面的桐油還泛著幽幽的光澤。

他朝著裏面看了看,方才還在對弈的兩個人,這會兒已經消失不見。

最終,他將那匣子抱在了手裏。

從道觀出來後,隨從一見到主人,忙上來問候道:“公子,您沒事吧。”

他們剛剛想跟進去,可卻被那個少年攔住了。那少年看上去弱不禁風,卻力大如牛,硬生生轄制住了他們,不準他們靠近半步。

剛才發生的事還讓柳賦雲有些匪夷所思,他看了看懷裏的匣子,目光最後落在還和何木匠聊著天的方二身上。

“方才你帶我來找的人,就是那位觀主?”他走到方二面前問道。

方二一愣,反問道:“難道您不是來找我們觀主的?”

柳賦雲看了他一會,朝著隨從擡了擡下巴,“去準備一桌酒菜送來,今夜我要同這位方大哥不醉不歸。”

隨從忙去了,方二也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留了下來。

而此時,傅杳看著面前兩眼無神的三娘,一邊注意著她會不會掉眼淚,一邊道:“你不想姓柳的沾手這件事影響他仕途,我也都按照你要求來了。你要是還覺得難過的話,可以哭一聲。鬼淚這東西,我從來都不嫌少。你不是要給我賺錢去復活嗎,要不你每天哭個十次八次的,一年後,我保證讓你投胎到任何你想投胎的人家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