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祭典(第3/4頁)

可哪吒的表情看起來,根本就是被踩中了什麽雷區,和“高興”“欣賞”一類的詞匯,一點也不搭邊。

她退回太乙身邊,跟著再次行禮後回到席間坐好,看到哪吒的臉色依舊難看,不由得下意識地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束。

幹幹凈凈的,沒哪裏臟也沒哪裏破,更沒什麽其他問題。

難道說男女審美真的存在著天然鴻溝差異,她覺得漂亮的,哪吒卻覺得很難看?

可就算覺得不怎麽樣,也不應該是那樣的反應吧?

何況……真有那麽不堪入目?

葉挽秋糾結地擡頭,看到虞嫻正好起身,將賀禮親自捧著送到哪吒面前,還喚來仙侍斟杯祝酒。喝完後,虞嫻將酒樽放回去,卻擡起手撫著額角,像是相當不勝酒力的模樣,身形輕晃間,伸手搭扶在了哪吒繞著混天綾的手臂上。

“多謝三太子。”她低著頭,音容溫婉。

“不必,公主還是入座歇著比較好。”哪吒面無表情地回答,嗓音沁冷。

看著這一幕,周圍的仙靈們又是一陣帶笑的竊竊私語。

重新落座後,白舞湊近虞嫻輕聲道:“原以為三太子和他師姐關系極好,今天看也不過如此,三太子不照樣沒怎麽給她好臉色看。公主殿下無需煩心了。”

“就你會說。”虞嫻笑著略略推她一把。

這給你能耐的。葉挽秋忍不住翻個白眼,怎麽不就地來個托馬斯全旋劈叉下腰。

她端起面前的酒一口悶完,伸手將頭上那支紅蓮花步搖取了下來,勾著散垂而下的黑發理順,收回視線。

正禮結束後便是設在碧寰寶殿裏的歌舞和宴會,葉挽秋一杯接一杯地喝得多了點,逐漸感覺有些悶暈但還不至於會醉,於是悄悄湊到太乙身邊問:“仙尊,我能不能出去透個氣?”

“去吧。”太乙應允道。

殿外的空氣要比裏面要來得冰涼暢快許多。葉挽秋一邊用手拍拍臉,一邊走上禦道,繞進空無一人的萬芳園,坐在雲石砌成的花壇邊,面對著一整個天池的馥郁蓮花,螢火點點。手上的金鐲碰撞上壇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擡起手腕轉了轉,正想把那只鐲子取下來仔細看看,卻發現無論她怎麽嘗試都沒辦法把它摘落,反而把手腕皮膚蹭得通紅一圈,又痛又麻。

望著隱約閃爍在鐲子上的火蓮神印,葉挽秋忽然有種感覺,這金環怕不是打算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都給栓得死死的。

還沒等她想完,一條紅綾忽然從側後方靈活地遊竄過來,卷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拖進哪吒懷裏。冰涼的呼吸撒在她的肩頸處,帶來微微的癢和瑟縮感。

和剛剛比起來,他的神情依舊沒緩和多少,視線在她垂散下來的長發上停滯一瞬後,問:“我給你的那支頭簪呢?”

“收起來了。”她沒看對方地回答到。

哪吒沉默幾秒:“不喜歡?”

“不是。”她別開頭,“步搖很好看,只是衣服襯不上,戴著也是糟蹋。”

“誰說的?”

“你說的啊。”葉挽秋從他懷裏掙脫開,面對著他靠在鳳凰樹下,目光卻只望著旁邊的夜輝藤蘿。

哪吒聽完她的話,眉間皺痕更深:“我什麽時候說過?”

“我呈禮給你的時候啊。”她低落又有些不甘地回答,“你當時看我的樣子,就差沒在臉上寫,‘你穿得簡直沒眼看’這句話了。”

“怎麽可能。”他很果斷地否認,表情更差。

“可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直到現在,你臉色還是這麽難看。”

哪吒閉下眼,嘆出一口氣,重新望著她:“所以你才把頭簪取了?”說著,他忽然瞥見葉挽秋露在素紗下的手腕,緋紅得不正常,頓時眼神深黑,“還試過取鐲子。”

她愣一下,搖頭:“有一說一。取頭簪是因為這個,鐲子不是。我就是單純地想拿下來看看,結果怎麽都弄不下來,所以多試了幾次就蹭到了而已。”

哪吒注視著她好一陣,看不出來對於這個解釋接受得如何。

葉挽秋有點著急地去捉住他的發尾,輕輕扯了扯:“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麽看起來這麽不高興?”

“你穿這件很好看。”他很幹脆地說到,讓葉挽秋有點沒反應過來,緊接著道,“但是我不喜歡你在這麽多仙靈面前穿它。”

“……我沒聽懂。”

他伸手沿著她半掩在素紗下的鎖骨線條描摹,慢慢向下滑過靠近胸口的肌膚,停駐在綴著細碎花朵的領口邊緣,冰涼的觸感像霜花落在身上,激得葉挽秋有些抖。

“封神祭上那麽多仙靈,是不是都看到了?”他平靜地說著,語調卻森寒如雪,聽著讓人頭皮發麻。

平心而論,這件衣裳的領口是類似桃心抹胸的裁剪設計,因此確實要比葉挽秋平時慣穿的低一些。但即使不是祭會,平時會穿有這種領口衣裳的女仙也多了去了,連蔚黎和松律的衣裳有好多都是這樣,也沒見有誰覺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