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登基之前,還不能讓蘇綰知曉自己的身份。香囊是她親手調配出來的,聞到味道她無需懷疑便可確認自己身份。

“殿下。”墨竹從梁上跳下,恭敬回話,“韓家一幹人等已全部關入刑部天牢,未有遺漏,押送大將軍的禁衛軍再有一日便會入京,沿途都有人盯著。”

趙珩略略頷首,“換上蟒袍隨我去敬法殿。”

墨竹沉默點頭。

趙珩到敬法殿見過任長風,聽他說完昨夜有人偷襲一事,叮囑一番小聲交代,“去通知她到後門來,我在那兒等她。”

任長風應聲跳下屋頂。

趙珩在敬法殿後門等了一會,蘇綰開門出來,看到他微微有些詫異,“你怎麽又來了?”

身為太子的暗衛,他這麽閑的嗎?

“太子命在下來通知陳皇後,四天後登基大典結束當夜,會將你二人都送出去。”趙珩故作嚴肅地往她身邊挪了下,嗓音壓低,“姑娘可會騎馬?出宮時會讓你二人扮做侍衛,跟隨換防禁衛軍一道出去。”

陳皇後是會騎馬的,她盛寵之時常常陪著父皇去圍場騎馬遊獵。

蘇綰搖頭,心裏卻想著太子如此安排,必定是韓丞相那邊還有尾巴沒抓住。

陳皇後才封後三天,即便是死也要利用到底。

她的嫡兄在北境打了勝仗才沒多久,轉眼成了國舅,陳家人若趁機起勢對太子來說不是好事。

只有陳皇後死了,還是死在韓丞相手中,如此才能讓駐守北境的陳家人不起疑。

人死了便只有虛名,陳家人想要進入權力中心,還是得靠自己。

這太子……不簡單。

反正自己的目的只是出宮,怎麽出去都行。

蘇綰打住思緒,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問,“你會騎馬吧,能不能教我?”

侍衛的騎術都是非常好的,自己光靠做夢學不行,距離出宮只有幾天時間,也不一定會入夢。

還不如找他呢。

“今夜在下不當值,到了亥時姑娘還在此處等著,在下來帶你去學騎馬。”趙珩見她上當,藏起眸中的笑意,險些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臉。

她方才走神,像是已經猜出他送走陳皇後的用意?

“好,那你一定記得過來。”蘇綰見他答應,眼神霎時變得明亮起來,“不見不散。”

“嗯。”趙珩應了聲,手臂一伸很自然地落到她的頭頂,“別動。”

蘇綰茫然仰起臉。

從她的角度看去,男人線條優越的下頜線清晰而明快,他呼吸的氣息拂過來,有點撩。

“落了葉子。”趙珩傾身而下,下巴輕輕碰了下她的頭頂,手指故意動了下她的發鬢,拿出藏在掌心的枯葉遞給她。

蘇綰本能往後退了一步,“謝謝。”

她好像又被撩了?

“回去吧,今夜亥時在下會來接你出去。”趙珩臉上古井無波,仿佛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做,拱手離開。

蘇綰丟了枯葉關上門,心跳亂糟糟地往回走。

一定是昨晚入夢的後遺症,竟然覺得他一板一眼的樣子是在撩自己。

進入小院,陳良妃歪在廊下吃著水果吹風,看起來十分愜意。

蘇綰過去坐下,狀似不經意的語氣,“太子登基後會將我們一起送出去。”

“知道了,還以為他會在用完我這顆棋,便會讓我給皇帝陪葬。”陳良妃輕笑,“我入宮得寵後從不針對皇後,是因為我知道她是正室,還生了兒子。”

自己的娘親就是妾室,入了宮她也是妾不是妻。

妻要妾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她與徐貴妃以及德妃不同,背後無人可依,唯有自己立起來才能淌過後宮裏刀光劍影,好好活著。

說起來,皇後也從未為難她,許是因為她是最沒威脅的那一個。皇後自小在馬背上長大,後來被困深宮皇帝移情才郁郁寡歡,也氣壞了身子。

彼時不知深淺,覺得皇後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才看得明白。

身在這後宮裏,哪來的福可言,苦倒是日日都得咽下去。

“我原先想,若是死了還有來世,定要正經嫁人為妻不再做妾,看來要等上許久了。”陳良妃又笑,“封後賞賜下來的銀子,足夠我安享晚年,出去也好。”

她原先計劃,若太子利用完她就要除去,便自己想法子逃出這皇宮。

任長風昨日已幫她在城內買了一處幽靜的宅子,平素出門戴上帷帽,少去熱鬧的地方露臉,還是能自由自在的活著的。

還能趁此機會,讓道士再開壇做法。

“等那位出殯,你也可以嫁。”蘇綰壓低嗓音開玩笑,“只要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假死出去從此便沒了陳皇後,換個名字不就成了。”陳良妃笑得開心,臉上隱約生出幾分自嘲,“還是算了,生不出孩子嫁了也會被嫌棄。”

兩個女人在廊下說話的聲音時大時小,一字不漏的落入任長風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