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頁)

連蘇意卿這麽遲鈍的人都聽出了蹊蹺,不由同情地看了看黎黎。

黎黎倒很堅強,似乎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真的長大了。

她忍住沒哭:“姑姑從小把我養大,她就如同我的母親一般,如果……真是我害了她,那我簡直是禽獸不如了。謝夫人,求求你,你是好人,你一定要救救他們。”

蘇意卿安撫了黎黎許久,然後送她回去。

赤苗族的大巫祝拿到了那盒粉末,躲到屋子裏搗鼓了半天,終於斷言就是這種毒藥了,但其中成分之復雜,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畢竟烏沙是百越族最厲害的巫醫,他所下的毒,尋常人很難對付,大巫祝可以勉強一試,但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藍安圖得知以後,不免又嘲諷赤苗族的人無用,大巫祝聽了生氣,給他紮了兩針,終於成功地讓他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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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妃給歸德將軍府下了帖子,這個月末是鎮南王的生辰,他如今人雖然在病中,但這壽宴還是要為他辦的,貴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都收到了邀請,自然少不得謝楚河和他的夫人。

蘇意卿對這位鎮南王妃難免有些同情,也想去看看她,就應允下了。

謝楚河腿上的骨傷還未痊愈,不便同去,但他放心不下,專門叫了屬下十名武藝高強的護衛跟隨過去,再三叮囑,無論如何,不能離開夫人左右。

到了鎮南王府,鎮南王妃親自到門口來迎接。

如今的貴州城裏,除了鎮南王,就是謝楚河的官位最高,且手握重兵,身為將軍夫人,蘇意卿如今走出去也是獨一份的尊貴。

鎮南王妃雍容高貴,蘇意卿若正經起來也是儀態萬端,兩位貴婦人相互攜著手,笑語盈盈地進去了。

蘇意卿見鎮南王妃比上回見時削瘦了許多,但神色從容平靜,看不出有什麽異狀,她的獨生兒子如今生死不明,她還能這樣端得住,蘇意卿心裏也是服氣的。

鎮南王在身強力壯的時候是滇南這片地方的實際掌權人,他的府邸占地極大,景致富麗堂皇,健壯的武士守在廊前殿後,身段婀娜的侍女穿著獨特的綺羅鑲邊花裙,奉酒端茶,在那裏服侍著今天過來的貴客,看過去一派祥和晏晏的樣子。

今日的壽宴設的是晚宴,待蘇意卿坐下來,天色已經擦黑了。

鎮南王府中點燃了一根根兒臂粗的高燭,照得廳堂上亮若白晝。

百越人雖然豪爽粗野,但鎮南王府上的禮儀大致還是和漢人一般,男女賓客分了兩邊,鎮南王不能待客,那邊的男賓由閩越族長烏沙招呼,而這邊的女賓自然是鎮南王妃親自款待著。

由於座上都是各家的女眷夫人,蘇意卿帶來的十個護衛不好跟隨進去,只好站在廳堂的門外,目不轉睛地盯著裏面的動靜。

鎮南王妃拍了拍手。一群年輕的百越姑娘隨著樂聲在堂下跳起了舞蹈,她們的舞姿奔放,如同蝴蝶一般,旋轉起來的時候,裙擺翩躚,衣袖輕揚,令人眼花繚亂。

守在門外的護衛視線被舞女們遮擋住了。

仆婦們端上了各色菜肴,不盡的山珍海錯。

蘇意卿想起藍安圖父子身中奇毒,心裏總有些防備之意,這些菜肴並不沾口,只是微笑著和鎮南王妃寒暄。

鎮南王妃目光微閃,親手拿了酒壺,給自己和蘇意卿分別斟滿了一杯酒,舉起來:“謝夫人,可是今日的酒菜不和你的口味,我這做主人的實在過意不去,給你賠罪了。”

蘇意卿拿起酒杯,只在唇上碰了碰就放了下來,抿嘴笑道:“不瞞王妃說,我這幾日得了風寒,正服著藥呢,大夫說了,一點酒都不能沾,就這個,我家大人臨出門前還一再叮囑呢,我還是聽他的話,免得回去被他責備。”

她看過去面色紅潤、神采奕奕,哪裏像是風寒的樣子,偏生她說得溫柔又誠懇,叫人不好尋她的錯處。

鎮南王妃也不勉強,她放下了酒杯,別有深意地看了蘇意卿一眼:“謝夫人和謝大人伉儷情深,很叫人羨慕。”

座下各位夫人都笑:“謝夫人這般美貌可人,無怪乎謝大人愛她了,就我們見了,心裏也是愛的。”

蘇意卿毫無忸怩之意,臉上笑意盈盈,半真半假地道:“那是,我家大人還經常說我笨,莫約是我太過美貌了,他招架不住,再笨也只能生受著了。”

眾夫人見她說得有趣,都笑得不行。

鎮南王妃也笑了笑,但她的目光深沉,笑意不達眼底:“謝夫人,說起來,我有個事情疑惑於心,還請你不吝教我。”

蘇意卿轉過頭來:“王妃有何事,但說無妨。”

“鏘”地一聲,鎮南王妃倏然從案下抽出了一柄彎刀,架到了蘇意卿的脖子上,厲聲道:“我想問問你家謝大人,為何要殺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