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沈欣茹淡淡看向陳妙玲,陳妙玲維持怕被踹的樣子,斜趴在地上,柔柔弱弱滿臉淚痕,無辜又害怕的樣模樣。

真無辜就不會□□有婦之夫,沈欣茹大約能猜出陳妙玲的心思。當日的事只有兩個人,她咬死魏青強迫她,誰能證明魏青沒有?至於說魏青頭部傷痛,陳妙玲大可說,魏青見後來事情不可收拾,自己撞傷頭部企圖脫罪。

不見棺材不掉淚,真以為沒有證人,就沒法分辨真假?

沈欣茹一時想出兩個法子,對陳妙玲淡聲道“中郎將夫人劉蕓芝,狀告你趁醉□□她的夫君,本宮將你發入京兆府,由京兆府尹立案審查。”

送去京兆府,在全京城人面前,一遍遍詢問細節?陳妙玲暈了暈,救命稻草一樣撲向魏青,抓住他衣擺:“表哥、表哥、救、救救我!”

這次不用劉蕓芝動手,壽康宮兩個太監,將拂塵別再腰後,上來架著陳妙玲拖到一邊。

沈欣茹又說:“你也可以告中郎將,趁醉強迫你,本宮也會把魏青發入京兆尹審問。”

作為皇後,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沈欣茹會一碗水端平。

可惜陳妙玲,哪有心思聽皇後說什麽,她知道這裏能救她的只有魏青。陳妙玲在兩個太監手下奮力掙紮,花簪跌落衣領松散,狼狽不已向著魏青悲號:“表哥、二表哥!想想姑母,想想陳家!”

魏青很痛苦,就是因為母親,因為舅家一家老小,他才默認和表妹有夫妻之事,而不是一開始就說自己暈了。他拼上自己的日子,拉無恥表妹一把,念的是母親生養之恩,念的是陳家滿門無辜,也是可憐表妹年輕女孩兒的名聲。

可陳妙玲怎麽說的,說他醉酒強迫?他是記得自己身上情義,可不是沒有原則。第一次為了母親、陳家忍辱含垢,第二次陳妙玲還要作死,那只能怪舅舅養女不肖。

魏青目光冰冷看著陳妙玲:“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陳家的名聲完了,還有那些沒有婚配的表弟、表妹,能談到什麽好人家。還有母親,還有他家聲譽一樣受損。

袖下的手握成拳頭微微顫抖,魏青心裏豁開一個洞。忽然一道嬌小溫熱,覆蓋在冰冷的拳頭上,魏青回頭,劉蕓芝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他。

“除去汙垢,才能幹凈。”不大的手,溫熱堅定握緊魏青。

這是自己珍愛的妻子,差點就失去了,魏青松開手反握住劉蕓芝:“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傻瓜,受委屈的明明是你,劉蕓芝沒說話,只是握緊魏青,笑眼酸澀濕熱。

沈欣茹眼角余光瞟到這一切,心裏安穩下來,對陳妙玲道:“既然你不告中郎將,就去京兆尹等候審訊。”

兩個太監不用皇後吩咐,拽起陳妙玲往外拉,陳妙玲是真的害怕了,臉和嘴唇沒有一分血色,使勁扭頭看魏青:“表哥!”

魏青扭頭,和劉蕓芝執手相看。

“表哥!”

“表哥!”

陳妙玲嘶聲力竭,太後皺眉嫌棄道:“堵嘴。”立刻有宮女掏了帕子上前,抓著陳妙玲下巴堵嘴。

陳妙玲終於絕望,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擺脫一個太監,伸手推開宮女:“我說,我說!”

事情很簡單,魏青暈了後倒還□□,可是陳妙玲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猶豫一會兒就軟了。陳妙玲知道再沒有第二次機會,所以自己弄破了處子之身。

真相大白陳妙玲被送回陳家,劉蕓芝松口氣,毫無形象癱在床上:“幸虧她松口,真要鬧到京兆尹,陳家完了不說,魏家也會受到牽連,安兒、寧兒也會被連累。”

沈欣茹走到圓桌邊坐下:“我沒打算讓京兆尹立案,打算用別的法子找到真相。”

還有別的法子?劉蕓芝忽的坐起來,這件事水落石出,郁郁很久的她簡直身輕如燕:“用什麽法子?”

“找母後要五個侍衛,用同樣藥同樣酒,再讓太醫紮暈他們,看身體到底什麽反應。”

劉蕓芝來了精神:“如果證明,男人暈了藥性還在呢?”

“第二個辦法,先把她放在大牢嚇唬兩天,找個開闊空閑的宮殿,設陰司夜審。”

劉蕓芝覺得不是十分穩妥:“我看她膽子挺大,嚇不到怎麽辦?”

沈欣茹但笑不語,隨手在冰鎮果盤,裏撿一只櫻桃放進嘴裏。讓營造司搭建地府,找陛下要魂引,即便她有天大膽也沒用。

“這櫻桃不錯,是禦田進上的,你嘗嘗。”沈欣茹喂一個櫻桃到劉蕓芝嘴邊。

劉蕓芝含進嘴裏,心裏明了,大約有什麽皇室手段,不能往外說。咬開嘴裏櫻桃,果肉淳厚汁甜可口,最後一點不快煙消雲散,劉蕓芝十分輕松:

“最後這個真相,要不要都行,只要魏青沒有背叛我,陳妙玲即便真做成了,我也不在乎。”不但不在乎,還會心疼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