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2/2頁)

石秀金心知不是柳眠棠對手,甩脫了柳眠棠,哭哭啼啼地回到馬車上,讓車夫趕緊回府。

地上的侍衛也爬了起來,跟在馬車後面,罵罵咧咧地走了。

旁邊的眾位夫人看著剛剛還倨傲無比的國丈千金哭著鼻子逃了,分外解氣,都很欽佩王妃,尤其那位校尉夫人,更是連連對著王妃稱謝。

但是芳歇向來心思細膩,不禁擔心地問道:“王妃,如此一來豈不是得罪了皇後?”

柳眠棠輕輕一笑道:“皇後一向愛惜名聲,石家父女總是仗著國戚的身份做些囂張跋扈的事情。我如此迫著石家千金道歉卻是維護了皇後的名聲,皇後又如何會怪我。”

再說石秀金一路哭哭啼啼回府,自是跟父親一頓告狀。

石義寬早不是青州的小小將軍,自從當了國丈之後,脾氣也是越發見長。

眼看著女兒的胳膊都被掐青了,氣得暴跳如雷,只拉著女兒一同入宮去告狀。

劉淯自從聽聞眠棠一意追隨著崔行舟去北海時,心情就一直低沉,連帶著陳年宿疾也擁了上來。

所以石皇後燉煮了清肺的補湯,親自端到禦書房來給皇上飲用。

沒想到,正趕上自己的父親扯著妹妹石秀金來告狀,她有心避嫌躲開,也來不及了。

所以只能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只等萬歲金口定奪。

劉淯聽了石義寬氣憤填膺的控訴後,只慢慢飲了一口石皇後遞過來的湯水,然後慢慢追憶道:“她的脾氣,是改不了的……國丈是自家人,朕說些陳年舊事倒也無妨……朕還在仰山等待東宮復興時,淮桑縣主也在仰山輔助著朕,當時仰山上的兵馬大半由她操練。兵馬吃喝皆要銀子,可是她又不許手下的兵卒騷擾百姓,便只能另辟蹊徑,開通些賺錢的商路。只是一次下山,遇見那跋扈人家的子弟欺壓百姓。她當時喬裝下山,本不該節外生枝,可是看到那公子居然調戲一位有夫之婦,還將人家的丈夫痛打一頓時,頓時壓不住火,不光救下了那對夫妻,還要沖過去收拾那個公子。朕當時也在,攔住了她,勸她莫要惹事。她當時也是聽了朕之言,並沒有出手,可是回山上時,朕卻發現她人不見了。”

等後來,她回來時,滿身的血跡,朕問她幹什麽去了。她回答道:“當時只覺得那小子該打,若是打一頓解一解氣就算了。可是當時被人攔住,越想越氣,所以連夜返回將那公子倒掛在了鎮中鬧市的大樹之上,用刀將他給閹了……”

聽到這裏,石秀金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再回想起白日裏柳眠棠瞪她的眼神,真是後脊梁冒冷汗。

石義寬咬了咬牙道:“真是匪氣難改!柳眠棠那時在仰山落……”他本想說落草,可是想到這麽一說就捎帶了皇上,立刻又轉了話頭道:“陛下的意思是說,雖然陛下苦心勸告她向善,她頑劣不化,現在有了淮陽王做靠山,更加囂張,陛下若是不懲戒懲戒她,如何得了!”

劉淯放下了茶杯,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父女道:“朕的意思是,淮桑縣主不記隔夜的仇。既然她當場掐青了小妹的胳膊,也消了氣,大約也不會再殺到石府上再打罵她一段。國丈且放寬心就是了……”

石義寬半張著嘴,有點不敢相信萬歲會說出這般偏袒荒誕的話來。什麽叫他放寬心,合計著柳眠棠今天是大人大量了?沒有砍掉他女兒的半條胳膊來,他還要謝謝她們全家不成?

石皇後垂著眼眸,對父親道:“陛下這日身子略沉,你們若是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跪安了吧……”

石秀金跟隨父親入宮,原本是指望皇帝姐夫給她出氣,沒想到竟然聽了一耳朵的血腥故事回來。

等出了宮門,她淚眼婆娑道:“這……這樣可怖的女子有什麽好的?淮陽王為何還那麽寵愛著她!”

石義寬也憋了一肚子氣,他回頭看了看宮門,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她這樣的,倒是招人,寵著她的可不止一個呢!”

不過想到皇後方才的神色,石義寬漸漸壓住了火氣,只冷冷一笑:如今且由著那對夫妻囂張,他們能不能從北海回來,那就要另話而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