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早應該想到的。

靜秋的主子是戚淵,靜秋表現奇怪,讓她非走不可,除了因為戚淵的命令,不可能是其他原因。

四匹駿馬拉著的華車足夠寬敞,樂岫在戚淵旁邊端坐,看著一身玄衣的戚淵,壓低聲音湊近他道:“父皇是偷偷出宮的?”

樂岫不至於自信戚淵是專門出來找她的,只是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事。

為了不讓旁人聽到聲響,樂岫側著頭,距離近的戚淵看得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預想的大吃一驚,他需要費力應付沒有,他的便宜女兒只是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好奇地望著他。

“父皇你的胳膊……”

余光瞅見戚淵胳膊上的衣服裂開了一個口子,樂岫緊張地捧起了他的手,仔細端詳。

見只是衣服劃破,沒傷到肉裏,樂岫松了口氣。

戚淵靜靜地看著樂岫表演,她一會蹙眉嚇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一會又拍著心口,恍若落下心中一塊大石。

抽出了手臂:“朕有私事出宮。”

戚淵說完,見樂岫還沒有識趣地坐開,依然睜著她那雙眼等著他的下文,戚淵頓了頓,“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朕知道你在附近,所以借你的車一用。”

這是獨自出門然後遇到刺客了。

樂岫眨了眨眼,她這金大腿雖然在皇位上已經坐了兩年,但還是有一大票的人想讓他死了,換自己上。

“父皇沒帶嚴公公他們?”

戚淵搖頭。

“父皇喝茶。”

樂岫打開了車內的匣子,取出茶水點心給戚淵斟了一杯,不過彩釉茶盅遞過去,中途樂岫又收了回來,戚淵看著她張嘴含著茶杯沿,飲了半杯。

喝完,樂岫見戚淵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兒臣想到父皇入口的東西都要試毒的,所以兒臣先喝了一口。”

說完她又給戚淵倒了一杯新的。

“要是試毒,朕該喝這杯。”

戚淵指了樂岫用過的杯子,樂岫心想戚淵這樣也太慘了吧,這不是永遠要吃別人吃剩的,喝剩的。

“父皇不嫌棄兒臣的口水,就用這杯吧。”樂岫把小幾上面的茶盅掉了個。

擡眸樂岫就見戚淵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

“父皇這是怎麽了?”

“朕嫌棄。”

那就渴著唄,樂岫心裏腹誹,但身體卻快速地動了起來:“兒臣記得靜秋說車上放的有銀針。”

這輛華車到處都是暗格,路上的時候她好奇,就一一讓靜秋打開給她看過。翻到了暗格裏裝銀針的錦盒,樂岫取了一根試了試戚淵的那杯茶水。

戚淵就安靜地看著樂岫動作,看著她忙來忙去,最後也沒擡起那盅茶水喝一口。

早就對戚淵沒禮貌的性格有所了解,樂岫半點沒放在心上。想到這是兩人難得的單獨相處,樂岫安靜了片刻,不禁對戚淵開口:“父皇 ,我們這是回宮?”

她瞧著不像是來時的方向。

“朕先去一處,然後你再回宮。”

“哦……父皇兒臣跟你說。”樂岫興致勃勃地看著戚淵,眉開眼笑,渾然不見在宴會上繃著的樣子。

戚淵看向樂岫,“嗯?”

“今日是溫姐姐的生辰,來了不少的千金,這些千金圍在一起不是比爹就是誇兄弟,兒臣聽著覺得沒意思,本來說出父皇來跟她們比一比,但是想到他們那些人哪裏能父皇相提並論,兒臣憋著就沒說話。”

樂岫在臉上只差寫上我是父皇的小馬屁精。

本以為她要說什麽,沒想到她一篇長篇大論,盡是再說一些不知所雲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便宜女兒,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是那女人教的?

“那麽高興是因為見到了滕家人?”

聽到了戚淵的話,樂岫一怔,突然覺得戚淵也挺八卦的,這種緋聞也關注著。

“兒臣高興分明是因為見到了父皇,父皇難道忘了禦書房那次,兒臣跟父皇學習寫字,笑得多甜。”

戚淵看著樂岫嘴角的幅度,笑的的確很甜,寫了二十遍嘗糞憂心,聽嚴忠說還是笑著離開的側殿。

“唔……”

“說起滕家人,兒臣想告狀來著!”樂岫還記得滕金川說她不如滕靜思嬌氣的事,“堂堂一個男子,插手姑娘家的事情就算了,還張口閉口說他妹妹年紀小,養的嬌氣,讓兒臣寬待。他的話兒臣半點都不愛聽,兒臣不是被父皇也養的挺嬌氣的。”

這會兒戚淵連單音節都沒發出來,估計是完全沒把她這雞毛蒜皮的事聽進耳朵。

樂岫也沒也被打擊的沒了傾訴欲,依然樂滋滋地一聲聲“父皇,兒臣跟你說”。

“兒臣今日還見到了堂弟,就是晉王府的小少爺,他還挺逗的,爬上了樹想偷看姑娘,也不知道他是以為自己有千裏眼不成,那棵樹就是種在姑娘們的身旁,從上往下看都看不清臉,那樹還是靠墻的隔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