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就是想來問問父皇當日說有話與我說,是要說什麽?”

樂岫弱著聲音道。

她的眼睛大裝可憐的時候眼波蕩漾,楚楚動人,往常戚淵見到她這個樣子,面上冷嘲,心裏也會對她柔軟不少,想著她年紀比他小,他該讓著她。

但是今日戚淵等累了,一點都不想再容著她。

“當日朕只是隨口一說,並無什麽事要與你說。”

“哦……那兒臣告退。”

被戚淵盯著,樂岫想走也不敢踏步,她有種感覺,她要是真走沒走出大門,估計戚淵就會氣急敗壞把她給撕了,讓她血濺禦書房。

說起來她到底來幹什麽,不來不就好了,她完全是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

樂岫神情急躁後悔,後悔自己讓自己陷入這個境地,急躁的想趕快從這個氛圍裏逃出去。

“父皇無話想跟我說,我有話想與父皇說。”

樂岫心中重重嘆了口氣,來都來了,要是她一直不來,難不成戚淵會放過她?把他逼的主動開口,那局面一定是會更難解決。

“我本想等到父皇開始選秀就跟父皇提離開皇宮,父皇若是跟別人試過,就知道女人都差不離,只不過與我仿佛有禁/忌的快感……”

戚淵被樂岫氣笑了,也不知道樂岫這話怎麽說的出口,若是真有那種快感,到底該是誰好那一口。

他從未喜歡她叫他“父皇”那個稱呼,因為知曉她那麽叫只是在躲著他,要不是讓著她,他早就打了她嘴巴板子讓她長記性莫再亂叫。

“你覺得朕和你一同是因為你叫朕父皇?既然如此你從今日就別叫了,你叫一次朕殺一個你瑤華宮的宮人。”

戚淵眸光冰冷,戾氣十足,讓樂岫能肯定他這話是說真的,而不是在開玩笑。

樂岫咽了一口口水,她那句話信息那麽多,戚淵卻只注意到了這麽一個。

“外頭風傳陛下推遲選秀是為了我,陛下不解釋?”

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樂岫的稱呼換的半點鏈子都沒掉,她本來想把“父皇”換成“陛下”,但“我”依然是“兒臣”,但話到要出口的時候,想想還是不要挑釁一個處在暴怒階段的人。

“既是事實,朕為什麽要解釋?”

樂岫一噎:“怎麽會就是事實……”

睨著樂岫這副要死不活,躲躲藏藏的樣子,戚淵怎會不知跟其他任何女人都不會跟她在一起那麽麻煩。

可偏偏他就看上她了。

就是知道不動感情跟任何女人睡都能獲得身體上的快感,但他依然只想抱她。

“既有前車之鑒,朕又怎麽可能選秀。”

樂岫怔了下,意識到戚淵說的是聖慈太後跟先皇的事,當年先皇承諾聖慈太後,只有她是不同,後來依然親近了其他妃嬪,皇子皇女一個個的出世,聖慈太後覺得受了欺騙,最終逃出了皇宮。

戚淵把這件事當做前車之鑒她不奇怪,她奇怪是他不覺得這件事的前車之鑒是不要招惹太麻煩的女人,而是不選嬪妃。

“陛下一生太長了。”

他們往後還有那麽多年,他怎麽就能確定現在就是對的選擇,愛情總是會淡。

等到感情淡了,人就會懷念曾經的激情澎湃,然後試著再在另外的人身上找回同樣的感覺。

因為對感情這事看的太明白,樂岫從來沒把愛情當做人生的必需品,這世上有太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去做。

男女之間或許只需要身體之間的滿足,並不需要愛。

“你當朕不知道一生有多長,就是知道一生太長,所以朕帶著你去朕覺得重要地方,帶著你做朕覺得重要的事,不過是想日後回憶起來時候,朕與你記憶緊緊纏繞。”

長了樂岫那麽多歲數,又習慣理智思考,從不感情用事,樂岫擔憂的事難道他會不懂。

就是懂得,所以才想辦法盡可能的制造更多兩人的回憶,他知道他是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而不止是一時,一刻。

也就是他那麽盡力,所以才會氣樂岫的躲躲閃閃。

年紀小或許不懂感情,但總懂得誰對她好,該稍微敞開一點心門吧。

可他越是投入,她就越是躲閃。

“朕一直在想你所想,但恐怕朕在想什麽,你從來都沒揣摩過。”

被戚淵質問,無端的樂岫竟然會感覺到心虛。

對她來說,戚淵這會兒太真誠了,真誠的讓她覺得害怕。

她來沒想到會聽到戚淵說那麽多,也沒想到那麽多戚淵都可以直白的說出來。

“坐下吧。”戚淵掃了眼旁邊的椅子,早就看到她站的搖搖晃晃,他雖然氣她但沒打算讓她罰站。

樂岫心裏沒底,覺得坐下說不定會好一點,但是移動到了位置上坐下,就明白了什麽叫做坐立難安。

戚淵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才從她身上移開過,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