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服侍……

這個詞,為什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顯得這麽奇怪。

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燈被關了,鹿念看不到他的模樣。

只是肌膚上的觸感那麽明顯,他手指捧著她的臉,拿毛巾把汗水細細擦掉。

她還從沒被男人這麽近身過,氣息有些灼熱,和冰涼的手指對比鮮明,手指觸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他明顯收了力氣,動作溫柔細致。

鹿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面頰上的汗水被擦幹,肌膚重新變得幹爽,可是他也沒有停下來。

女孩脖頸修長瑩白,和鎖骨線條連在一起,像涓涓溪流一般,淌著月光,因為發熱,也沁出了淡淡的汗水,他手指頓了頓,把毛巾重新沁了溫水,似乎打算把那裏的汗水也擦幹凈。

“你想幹什麽。”鹿念回過神了,一整張小臉都紅透了,緊緊揪住自己領口。

“我說過,要你離我遠一點,保持距離。”鹿念結結巴巴道,“我只是答應了讓你進來送藥。”

他手頓住了,什麽也沒說,卻也沒有離開。

還說什麽服侍不服侍的……還莫名其妙,不經過她的允許就忽然關燈。

他垂著眼,低聲問,“……是我哪裏弄得你不舒服?”

他沉默的站著,身形高挑,光線昏暗,看不清神情。

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風卷攜著夜雨寒涼的吹進,和他身上像雨中杉木一般的氣息混合,淡淡的籠過來,完完整整的罩住了她。

鹿念臉紅透了,罵他,“你不要臉。”

她腦子亂糟糟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非叫我留下和你住,是不是就想著這些事情?”

秦祀,“……”

他想說不是。

他只是想天天看見她,和她說說話,能照顧她就好了。

可是,轉念一想,他對她那些齷齪心思,和背地裏做過的齷齪事,確實沒法否定。

因此只能沉默。

“臭流氓。”鹿念紅著臉,把自己小腦瓜裏儲存的為數不多的攻擊性詞匯都抖了出去,“色胚子,你腦子裏成天都在想什麽。”

雖然是在罵他,可是聲音軟軟的,脆脆的,沒一點殺傷力。

他抿著唇,耳尖紅著,筆挺的背脊裏透出了一絲狼狽。

“你趕緊出去。”鹿念拿起手旁一個抱枕,朝他一扔。

他接住了那個抱枕,修長有力的手指松松握著,忽然就沉默了。

鹿念才發現,這件睡裙本來就寬松,她剛才用力幅度過大,剛揪住的領口都松了下去……露出了大片的雪膚。

鹿念只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火燒火燎,簡直要燒沒了。

……

清脆的落鎖聲。

鹿念還把腦袋蒙進被子裏,臉還紅著。

早知道,就不該放他進來的,就是個色胚子,她忽然想起,很早以前的那個吻,雖然是她主動,但是後來……

她臉紅了。

直接躺回了被子。

被子有些冷,自然不如抱著人暖和,她胡思亂想了好多,秦祀手指的溫度很低,不知道是不是和小時候的遭遇有關,但是,他懷裏很暖,氣味也很好聞,鹿念不記得什麽時候被他抱過,但是,就是有這種莫名的印象。

服侍……是不是也包括這種暖被窩的項目?

她忽然回過神,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頓。

都在想什麽呢,

都怪他不當人,把她都帶歪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退燒了,於是直接就拿上東西,出門去學校了,和他錯開了見面時間。

秦祀起床後,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房間。

盤子都洗幹凈了,旁邊留著一張紙條,“先走了。”

沒有說去哪裏,也沒有說要去幹什麽,什麽時候回來。

他拿起那張紙條,垂著眼,神情晦暗。

秦祀今天明顯很低氣壓。

“今天早上,怎麽賞光來我們這兒了?”黃毛都覺得稀奇。

他和小屈合資的早點店開在這附近,但是,自從秦祀和鹿念開始住在一起後,他再也沒有來過一次了。

這下,不但來了,還一個人,看這模樣,應該是在念念妹子那又吃癟了。

黃毛原本想找他秀一秀自己剛和女友求婚成功,被他一雙清淩淩的鳳眼那麽一瞥,忙把秀恩愛的手收了回去。

明哥也來這邊吃早飯,一早看見秦祀,在旁邊桌子坐著,“嘖。”

秦祀沉默著吃完了早餐。

接到了方燈電話,直接開車走了,一句多的話也沒有。

見他走遠了。

黃毛很同情,“憋得很慘吧。”

才二十上半的年輕男人,和自己喜歡了那麽久的心儀對象,天天朝夕相處,只能看不能碰的,看他這樣子,應該進展得一點不順利。

實在太他媽的慘了。

明哥呼嚕嚕的喝著豆腐,留下鏗鏘有力的二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