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掉馬進行曲

知漆站在胡同口的時候,心裏莫名有點慌,站在那一會,她自己就好笑地搖了搖頭。還能有什麽事,這可是法治社會。

而且這胡同看上去可怖,但其實不過十來米長罷了。

哪裏知道,知漆走到一半,瞳孔驟然一縮——一個越有她手臂粗的鐵棒迎頭而下!鐵棒劃過風的聲音歷歷在耳!

知漆躲之不及,手中提著的袋子猝然掉落,滾落一地。

她只有來得及閉上眼睛,把頭偏開。

那鐵棒離自己只有不到二十厘米。

這架勢,分明是要取她的命的。

鐵棒重重砸在骨頭上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尤其刺耳,知漆長睫顫得沒有規律,可疼痛感遲遲沒有落下來,反而傳來了皮肉搏鬥聲。

乍一睜眸,眼前是兩個身著黑衣的人,一個是林起峪,林氏集團董事長,她的親生父親,另一個……蒙著口罩,她實在認不出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認識他。

剛才那一棍,是……林起峪的胳膊幫她擋住的,現在整條胳膊應該是斷了,下垂在那裏,他顧不及,猛踹了那個黑衣人,將他踹翻在地。

黑衣人猙獰著面孔,別看他只是戴著口罩,就算他化作了灰,林起峪也認得出來這是誰。可這個時候林起峪頭腦一片混沌,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任何事情,只顧得上保護女兒。

趁他不備,林起峪又狠踹一腳,拉著知漆快速離開。

到了人口密集處,林起峪仍未放松警惕,一邊跑一邊讓知漆報警。

帶著她到了超市,門口有保衛,他才稍微松了口氣。

一連串的事情襲來,知漆都懵了,她按著110,淚水卻不斷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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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筆錄林起峪想帶她回去休息一下,知漆凝著他的手臂,沒有力氣和知覺似的低垂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黑色外套也透著血跡。

“我們去醫院吧,我叫車。”

她不由分說地掏出手機,打開軟件叫車。

林起峪隨了她,沒說什麽。

看上去手臂上的痛對他來說太雲淡風輕了,可是知漆知道一定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

那根鐵棒揮舞的時候聲音之大足以見得是個利器,又是奔著取她性命而來,力氣之大可見一斑。

知漆心裏清楚,是這只手臂替她擋了一命。

很奇怪的是,剛才做筆錄的時候林起峪分明知道那個人是誰,將他供了出來,甚至住址電話都一清二楚。可這個人是不是因為林起峪才來的,是不是林起峪的仇家,她不清楚。

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去檢查一下才好,她今天著實也是嚇得不輕。

在醫院裏知漆等林起峪檢查的時候,林家人都來了,郁蘭傾一來就看到知漆低著眼簾,坐在醫院的長椅上。

她上前將她一通打量,手抓著知漆的胳膊,有些緊張地收緊,“柒柒,你有沒有事?有受傷嗎?”

知漆唇瓣微動,禮貌地站起來跟他們說話,“我沒事,是林先生救的我,他比較嚴重,他在裏面做檢查,應該就要出來了。”

林謹盈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很害怕,揪著哥哥的袖子不放。林謹和低聲安撫著她,好生將人哄住了。

知漆斂目,給霍晗川報平安。

他在找她,剛才發微信打電話她都沒回沒接,快把人急壞了。

林謹和錯眼看到,伸手去拍了拍她肩膀,聲音溫和:“柒柒,有沒有嚇到?”

知漆身子一僵,是被陌生觸碰後的僵硬,不太習慣,感覺也不對。可是無疑是有點開心的,她悄悄地有點羨慕林謹和和林謹盈的感情。

她搖了搖頭,走遠了些。

這個別扭的小丫頭。郁蘭傾笑了笑,走到她旁邊去摟著她,“柒柒,是不是嚇壞了?待會跟媽媽回去好不好?媽媽給你燉一碗安神湯,你喝完以後再睡會舒服很多的。”

知漆搖搖頭,“我還有事。”

她讓人買的東西還擱在家門口。雖說不是很重要,但她也不想去林家。

去哪裏住也沒有自己的小窩住的舒服。

“這麽晚了,待會還出門嗎?以後不要走小路了,太不安全了,沒男生陪著太危險了。”郁蘭傾說著說著感覺自己像是鼓勵女兒談戀愛似的,及時止住,想換個話題。

這個時候,檢查完了,林起峪走出來,林謹盈第一個迎了上去。

“爸爸,你沒事吧?”

林起峪溫和地搖搖頭。

還是醫生跟家屬交代的,“手離斷掉就差一步。”

知漆的心顫了顫,唇瓣抿成一條線,聽醫生說完,知道可以治愈後,那顆心才落了下來,緩緩松了口氣。

能治就好。

林起峪想讓知漆也做個檢查,知漆婉拒了,“我沒事的,您替我擋住了,我一點事都沒有。”

“那要不要體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