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不是任勤勤古板,是她實在不敢去放縱。

她失敗不起,不敢有半點分心。

十二年的苦讀,全在這最後一搏上。一旦功敗垂成,她哪怕復讀,也再得不到這麽好的資源了。

清俊的小哥哥就是任勤勤取經途中的白骨精,可任勤勤今日對著徐明廷,卻是沒法再念佛號。

徐明廷的手生得真好,修長勻稱,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秀氣,卻又很穩健。

他手指點著紙張滑過來的那一幕,卡帶了似的在任勤勤眼前反復重播。

一台名為“芳心”的機器,終於掙脫了鎖鏈,轟轟烈烈地運轉了起來。

任勤勤的腦內閃起了紅燈,警報大作:糟糕!

趙書雅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勤勤怎麽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也被徐明廷迷住了?”

任勤勤還沒想好怎麽接招,馮燕妮就已歡快地撲了過來。

“真的嗎?太好了!以後有人和我一起嗑小廷廷啦!”

馮燕妮的觀點很清奇。她固然喜歡徐明廷,但是覺得對方遠在天邊遙不可及,並不認為真能和人家有所發展。所以她幹脆把徐明廷當□□豆一樣,拉個好姐妹一起追星多快活。

任勤勤就這樣莫名其妙成為了“明廷女孩”(任勤勤:什麽鬼?),並且被馮燕妮灌輸了一肚子有關徐明廷的八卦資料,睡前該背的單詞都沒來得及背。

熄燈後的校園就像沉入了月光下的湖底。

任勤勤躺在陌生的床上,只覺得今天真是漫長。回想起昨天這個時候,自己正在挨那個二郎神的白眼。

沈家那與世隔絕的宜園,母親和沒出世的小弟弟,挨日子的沈老先生,都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了。

寂靜之中,她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一道溫潤清澈的男聲。

“同學,這裏有人坐嗎?”

任勤勤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拉起薄被,遮住了滾燙的臉。

*

可世上的事總是這樣,苦求的總是得不到,但是怕啥就給你來啥。

任勤勤最怕自己在這關鍵的最後一年碰到個勾人的小妖精,毀了她修煉十二年的道行,結果她就一頭撞在了徐明廷的手中。

杏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放暑假學校沒什麽人,只有一群高三狗在補課,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機率無形中就增大了很多。

比如次日一早,任勤勤走進數學A班的教室,第一眼就看到徐明廷自帶聚光燈特效地坐在窗邊。

嚇!

昨天怎麽沒有看到他?

“徐明廷不是所有課都來上的。人家有名師家教。”趙書雅翩翩然地越過任勤勤,走向自己的座位。她也是A班生。

好幾個男生圍住了趙書雅。

“書雅,昨天的卷子借我看看唄?”

“書雅,下午有籃球社選拔賽,你來不來看?”

趙書雅應對十分熟練,不冷不熱,不遠不近,每個男生都覺得自己得了她的青睞。

任勤勤摸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巧得很,就在徐明廷的斜後方。

任勤勤遙望著徐明廷的後腦和半側臉頰,覺得這人怎麽連個後腦勺都那麽好看。

真特麽邪門了!

“我看你這花癡程度,就要成為第二個燕妮了。”孫思恬打趣。她也是A班生,就坐在任勤勤隔壁。

“哪能呢?”任勤勤訕笑,“我剛來,對什麽都好奇罷了。這麽多卷子還不夠我做的嗎,哪裏有工夫……咦?”

任勤勤的手在文具袋裏摸了摸,沒有找到那支蒂凡尼銀筆。

“怎麽啦?”

“我那支筆好像不見了。”任勤勤嘀咕。

丟一支筆不算什麽,可這支筆要是價值上千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勤勤這種窮孩子,活了快十八歲,還第一次摸到這麽大一塊銀子呢。轉眼就弄丟了,可要肉疼死她。

孫思恬比任勤勤本人還緊張,立刻問:“什麽時候不見的?你最後一次用它是什麽時候?”

“就昨晚。”任勤勤一個勁翻箱倒櫃,“我記得是放進文具袋裏的……”

“哎呀,是不是有人拿了?”孫思恬急道,“這筆好貴呢!”

這頭動靜大了些,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連徐明廷也被驚動了,朝任勤勤這邊望了一眼。

那清波一樣的目光,讓任勤勤的腦子瞬間冷靜了下來。

“沒事兒!”她反過來安慰孫思恬,“我的東西向來沒個收拾,肯定是給我亂塞在別的地方了。應該丟不了的。”

她任勤勤才剛入校一兩天,接觸的人五根指頭都能數得清。現在要說自己掉了東西,不就是把這幾個人全當成嫌疑犯了嗎?

“可是……”孫思恬還是不放心,“你昨天回寢室後,有沒有……”

“好像就是被我放回書桌裏了!”任勤勤果斷出手,將這個事摁了下來,“等回宿舍後找找,肯定就在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