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這丫頭中邪啦?”張蔚驚道。

任勤勤說了一聲“徐明廷”,然後寫了一張“此人已瘋”的紙條,貼馮燕妮腦門上。

馮燕妮像只小僵屍似的滿屋子亂跳,嘻嘻哈哈。

趙書雅正戴著耳機聽英語,被吵得一個勁朝馮燕妮翻白眼。

孫思恬笑著埋怨:“以前就她一個瘋,現在有勤勤陪著她一起瘋,我看要鬧翻天了。”

“我矜持得很呢!”任勤勤叫,“我就算發花癡都是靜音模式的,沒有她這麽擾民。”

“去去!”張蔚趕馮燕妮,“回你自己的宿舍瘋去。明天有周考,我還要復習呢。”

馮燕妮把腦門上的紙條揭了下來,問任勤勤:“你周末有什麽安排?我們要不去逛個街?我還說了帶你買點彩妝,教你化妝呢。”

“周日就半天時間,恐怕沒空。”任勤勤說,“我媽叮囑我要回家的。”

張蔚好奇地問:“你家到底做什麽的呀?”

“真的只是普通工薪階層。”任勤勤說。

“用得起蒂凡尼文具的工薪階層。”一直沒吭聲趙書雅笑道。

“對了。”孫思恬想了起來,拉過任勤勤低聲問,“你那支筆後來找到了嗎?”

任勤勤忙著單相思,都將這個事忘到腦後了,沒想孫思恬比她還上心。

“我一忙就沒顧得上去找呢。”任勤勤笑道,“沒事兒的,就是一支筆。肯定是被我隨手塞在哪裏了。”

任勤勤已決定拖過這個周末。下周回校後,她就和孫思恬說已經把筆找到了,放在家中,將此事了了。

哪怕這筆是真被人拿了,任勤勤決定寧願吃了這個虧,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

次日是周六,一整日都是考試。

任勤勤頭一天考完語數外,周日上午又考了理綜,走出考場的時候血條已快見底。

卷子很難,不過任勤勤覺得自己題答得還不錯。倒是馮燕妮考完理綜出來,哭喪著臉,直呼考砸了。

“回家啦!回家啦!”張蔚拖著個能把她都裝進去的拉杆箱,風風火火地朝校門口奔去。

每周這個時間段,杏外的校門口豪車雲集,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任勤勤看到徐明廷走到一輛黑色賓利前,低頭鉆進車門裏。司機為他關上了門,將車開走了。

“我媽來接我啦!”馮燕妮開心道,“我先走了,明天見。”

馮母是位身材嬌小的貴婦,一身珠光寶氣,親自開一輛白色保時捷來接愛女。

張蔚的父母都在法院工作,家裏並不是豪門。張母開一輛半新的本田,很是低調。

“勤勤,你有人來接嗎?”孫思恬問。

孫思恬的父母都是律師,家境富裕,但是家就在離杏外兩條街遠的小區裏。她只需要步行就可以回家。

趙書雅也沒人接。可她無需發愁。她拖著箱子站在路邊,五分鐘內至少有三個男生從自家的車裏朝她招手。

“書雅,我送你一程呀?”

“坐我的車吧,我順路!”

趙書雅朝任勤勤一笑:“你怎麽也沒人接?要不要和我一起搭個順風車?”

趙書雅從不掩飾她對任勤勤的敵意,但是她的分寸又拿捏得很好,既讓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可又懶得找你麻煩。任勤勤平時偶爾受她幾聲冷笑,也覺得沒必要和她計較。

女孩子觀察有競爭力的同性,往往比情人還能發掘對方的優點。

任勤勤覺得自己只是個土氣的草根小妹,可是趙書雅眼裏的任勤勤,高挑俊秀,明眸皓齒,人也機靈圓滑,渾身一股蓬勃的勁兒。

趙書雅知道,凡是能被自己討厭的女生,必然是優秀討人喜歡的。任勤勤又一副明明有錢卻裝沒錢的做作樣,她就更看不順眼幾分。

由此可見,趙書雅畢竟年紀小,城府還不夠,看不順眼就忍不住出言刺幾句。

可任勤勤的道行比趙書雅要高一籌,她打小沒少在學校裏受人白眼,就根本沒把趙書雅的挑釁放在眼裏。

再合不來,也不過同窗最後一年罷了。

高考結束後一拍兩散,各自歡喜。十年八年後,誰還記得誰?

那個家裏開了豪車來接的男生見任勤勤也是個美貌少女,一百個樂意,主動下車為兩位女同學拉開車門。

任勤勤正斟酌著怎麽推掉這邀請,忽然聽到王英的聲音。

“勤勤,這裏!”

王英女士穿著一套香奈兒夏裙,手裏挽著一個愛馬仕鉑金包,站在大奔前。小趙一身筆挺的西裝,正扶著車門站著,袖口還露出半塊勞力士金表,閃閃發光。

趙書雅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這是你媽媽嗎?”孫思恬驚訝,“你媽媽好年輕呀!”

年輕的王英挺著已顯懷的肚子,朝任勤勤招手,笑靨如花。誰看得出她只是一名藍領護工?

任勤勤呵呵訕笑兩聲,拖著行李箱一溜煙竄上了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