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任勤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你的筆了?有你這麽含血噴人的嗎?是,我家沒你家有錢,我家請不起司機開不起大奔。可我從來不裝逼!我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我行得正坐得直。你當你家是全校最有錢的?我就算要偷,犯的著對你這窩邊草下手嗎?”

任勤勤的鎮定再度發揮了作用。她不怒不急,安靜地等趙書雅罵完一個段落,才開了口。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你偷了我的筆。我不知道誰指控了你,反正話肯定不是從我這裏傳出去的。”

趙書雅一愣,扭頭指著孫思恬:“她說你認為我偷了你的筆!”

孫思恬急得一臉都是汗,慌忙搖頭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隨口問問……”

“思恬估計也是誤會了。”任勤勤語氣平和,嗓音倒不小,半個走廊都能聽到她的話,“我的筆確實不見了,但是我沒懷疑過任何人。我一向丟三落四的,沒準是我自己落外面了。這事我和思恬說過一聲,並沒有當回事。”

趙書雅一臉狐疑,倒是終於松開了任勤勤。

“哎呀,是個誤會!虛驚一場!”張蔚急忙出來打圓場。

“就是!”馮燕妮笑道,“都弄清楚啦,筆是自己弄丟的,和別人無關。都散了吧,散啦,散啦!”

趙書雅的惱羞一時半刻退不下去,幹脆將錯就錯,冷哼了一聲,拽著書包走了。

孫思恬漲紅著臉朝任勤勤道歉:“我也沒想到她脾氣這麽爆。我剛才和她閑聊,就說到你的筆不見了。她上周不是宿舍值日生嗎?我就順口問了一句她有沒有看到。哪裏想到她一下就跳到你冤枉她偷筆上頭去了。”

任勤勤心裏有點怪孫思恬多管閑事,但是口頭笑道:“誤會解開了就過去了。我回頭會和書雅談談的。大家一個寢室的,有什麽話說開了就好。”

“就是。”張蔚把看熱鬧的人趕完了,“書雅就是有點太敏感了,經常覺得別人看不起她。其實大夥兒根本就沒那麽多想法。哎呀不說這個了,就快上早自習了,新課表都拿到了嗎?”

杏外傳統,每周一考,根據進度重新排班。

新的課程表剛發到任勤勤的郵箱裏,她還沒來得及看。

“我沒啥變化。”馮燕妮很失望,“唉,還是不能和小廷廷同班……”

任勤勤笑著,點開了自己的郵箱,臉僵住了。

課表上寫著上周的考試成績,下面是新班級建議。任勤勤原本上的是語文和數學A班,其他幾科是B。而這一周,數學標著一個大大的“B”,物理甚至排去了C班。

任勤勤覺得有人掀起了她的後領,將一盆冰水倒了進去,從後腦涼到了腳跟。

這一刻,盛夏的暑氣、球場上的歡呼、徐明廷清俊的側臉,都離她遠去。只有幾個醒目的黑色B和C越來越近,針一樣紮進了她的眼睛裏。

少女情懷釀成的酒,終於發過了頭,回味過來滿口苦澀。

直到坐在新班裏的時候,任勤勤還有些愣愣的,沒回過神來。

同學們安慰她的話還在耳邊:“沒事的。這周加把勁兒,下周再考上去就是。”

“就是。你剛轉過來,有個適應期罷了。”

“你語文還在A嘛,還有機會見到徐明廷呢。”

徐明廷!

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氣。

不,不。不是他的錯。

他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呢,他有什麽錯?

暗戀男神一時爽,成績下跌悔斷腸。徐明廷是你求學途中的一道門檻,你現在就一頭磕死在他跟前了。

任勤勤坐在教室裏,渾身嗖嗖地冒著涼氣,甚至沒聽老師講課。

任勤勤是個打小就有主見的人。沒辦法,媽走了,爹也只有初中文化,她身邊沒啥靠譜的大人,凡事只有靠自己摸索。

窮人家想改變命運,別無他法,唯有苦讀。

幸好任勤勤腦子好使,過目不忘,一點就通。不好的是,任康實在沒法給女兒提供什麽好條件。

補習班是上不了的,任勤勤一直都厚著臉皮找同學借各種課外資料和題庫。後來碰到一位賞識任勤勤的老師,培養著她去參加競賽,任勤勤才有機會進了D市三中。

回顧前面走過的求學路,簡直步步血淚。任勤勤都很驚訝自己是怎麽堅持過來的。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跟著親媽才過了半個月的好日子,就墮落成這樣了!

上課聽得心不在焉,卷子做得潦潦草草,單詞公式背得七零八落。唯獨偷窺徐明廷最積極。

人家徐明廷任爾雨打風吹,依舊穩坐全A。難怪人家是男神,而你是草芥。

任勤勤的冷氣發散完了,又嘩啦啦地出了一身熱汗,才最終定了神。

行!有錯就改,迷途知返,接下來再也不能懈怠了。

任勤勤暗自咬牙:她非得靠自己的力量讀出來,混出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