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任勤勤迷茫了。

閉上眼,不知怎麽人就坐在了杏外的那間小教室裏。

徐明廷正坐在書桌對面,淺藍的T恤,利落的短發,還是那一副清俊文雅的模樣。

任勤勤看到他就一肚子委屈往鼻頭沖,哽咽道:“徐明廷,你就真的覺得我家庭背景那麽不好?你真的瞧不上我?”

徐明廷皺著眉,為難地說:“任勤勤,你很好……可是你不適合坐這裏……”

這裏怎麽了?

任勤勤低頭一看,書桌不知何時變成了餐桌,擺滿了山珍海味,中間還放了一只金黃的烤乳豬。

在座的都是沈家人和親友,衣冠楚楚,唯獨任勤勤穿著滿是蒜味的衣服。

不論蔣宜母女,還是“沒頭腦”和“不高興”,或是徐明廷的母親,都皺著眉,帶著一副勉強又容忍的笑容看著任勤勤。

他們教養好,不悅也不直接說,只用眼神發出驅趕信號。

“瞧,我說了什麽來著?”

任勤勤回頭,就見沈鐸自講台後站起來。這男人白衣黑褲,高挑挺拔,居然還戴著一副銀絲邊的眼鏡,好一副鬼畜精英霸總相。

真是見了鬼了!

沈鐸一臉的譏嘲十分欠揍,說:“你現在還不夠格和他們同桌吃飯。等你將來爬到他們頭上,哪怕在這張桌子上跳踢踏舞,他們也不敢吭一聲。人賤不賤,全看對手是什麽重量級。”

說完,還伸出修長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任勤勤一個激靈,從夢裏醒了過來,抖落了一床雞皮疙瘩。

*

暴雨轉中雨,拖拖拉拉下了兩日才消停。沈含章也到了出殯的時候了。

沈鐸摔了盆,扶棺而出。

沈家車隊浩浩蕩蕩,清一色黑色豪車,差點阻斷交通,還上了當天的本地新聞。

沈家在城南郊買了一塊風水寶地做自家的墳地。沈含章的骨灰裝在一個銀罐裏,安放在了墓穴之中。隔壁則是沈含章父母的墳。

一輩子到頭,最後還是做回了安息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

墓室關閉時,雨又轉大了些,打落在傘上劈啪作響。

諸人靜默中,只有王英沒忍住,哭著低喚了一聲:“章哥……”

無限哀傷,無限不舍。

他或許不愛她。但她對這男人是有真感情的。

任勤勤突然一陣難過,淚水緊跟著湧出了眼眶。

她同沈老先生相處時間雖短,但是深受他的照拂和點播。他走之後,王英失去一大依靠,任勤勤也不知道今後還能再遇上這麽好的長輩不。

等葬禮後的餐會結束,親友們紛紛告辭。熙熙攘攘了數日的宜園重新恢復了寧靜。

白燈籠被之前的暴雨打爛不少,又新換了一批,在細雨中靜靜搖擺著。

沈家直系親屬齊聚在宜園的書房裏,等著聽律師宣讀沈含章的遺囑。

王英帶著任勤勤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保持著微弱的存在感。

任勤勤也很驚訝自己竟然能在這份遺囑單上擁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