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頁)
馮燕妮舉起雙手雙腳歡迎徐明廷加入她們的餐桌,但是極討厭宋寶成。
“自以為風流瀟灑,其實油得都可以賣炸雞了!”馮燕妮不僅背地裏討厭宋寶成,當著人面也從沒好臉色。
可宋寶成那在球場上風吹日曬磨出來的厚臉皮,扛得住七級核輻射,馮燕妮的冷眼對他來說就是微風吹拂。
所謂凡事有弊有利,馮燕妮沖著每日能有徐明廷的俊顏看著下飯的分上,也就忍了宋寶成整天在耳邊講十萬個冷笑話了。
每天的晚餐,成了一整日高壓沉悶的學習裏最為輕松的時刻。
四個女孩兩個男孩聚在一起,談論著學習以外的一切事。影視劇,明星,衣服美食,同學老師們的八卦……
徐明廷話最少,但是被關注度最高。
任勤勤總看他,馮燕妮也總看他,孫思恬也常被任勤勤捕捉到偷偷打量徐明廷的目光。
而徐明廷看誰呢?
他的目光似乎不是專注於書本,就是落在不知名的遠方,眼神略帶一點點猶豫,心思似乎越來越重了。
*
春天太過短暫,天氣一日比一日熱,春裝穿不了多久就又換成了夏裝。
一成不變的只有無止盡的周考,月考和模擬考。
任勤勤還記得那個考完二模的下午,他們一群人筋疲力盡地趴在樓頂的欄杆上喘氣,就像一排濕答答的、餿臭的抹布。
正是人間四月天,可萬惡的南風給整個校園添了一層濃重的仙氣。
學府好似成了修道求仙的玄門洞府。學子們兢兢業業,日夜修行,就為了順利度過六月大劫,得道飛升。
少年們居高臨下,每個人叼著一根冰棍,眺望大半個校園。
同學們在綠樹掩映的道路上行走,小情侶會在偏僻的角落裏悄悄拉手,接吻。
任勤勤說:“難怪天上的神仙什麽都知道。從上往下,一目了然。”
馮燕妮砸吧著嘴,忽然問:“你們說,十年後,我們都會是什麽樣?”
這是天下每個少年人都想過的問題。
“我要成為一個成功人士。”張蔚率先說,“我想好了,我要讀金融專業。十年後我都二十八啦,應該正在投行裏混得風生水起。”
“我可能在高校吧。”孫思恬斟酌著說,“我爸媽都想我念個穩定的專業,能留校工作。他們說大學裏工作很好,有寒暑假,環境又單純。至少,我也會去考個公務員什麽的。”
“我大概就是繼承家業了。”宋寶成無精打采。
“有家業繼承還不好?”馮燕妮朝他翻白眼,“一進公司就是小老總,員工朝你鞠躬,妹子朝你拋媚眼。你不是最好這口的麽?”
“電視劇裏這麽演,現實中誰會這麽輕松呀。”宋寶成哀嘆,“生意經難念得很,手下幾百上千人敲著碗等著你發工資吃飯呢。我爸才五十就禿頭了,我可不想像他這樣。”
可不是麽?沈鐸就是現成的例子。這個班一旦接不穩,連命都有可能丟呢。
“燕妮,你呢?”任勤勤問。
馮燕妮輕快地說:“我要開一家超級可愛的咖啡店,做老板娘。然後嫁一個又帥氣又溫柔的老公,生兩個小寶寶!”
大家都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馮燕妮不服氣,“十年後我們都二十八啦,可不該結婚生子了嗎?”
“我才不想結婚。”張蔚說,“男人只會是女人事業上的競爭者和絆腳石,孩子那更是碎鈔機。我呀,要做個事業女性,賺很多很多錢,一個人住在一間面朝大海的大平層豪宅裏,養幾只貓……”
“你就不怕寂寞?”孫思恬問。
任勤勤大笑:“思恬,你這就不懂啦。人家每晚都有不同風格的小鮮肉送上門來的!”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別忙著笑。”張蔚自信滿滿,“女人有了錢,就多了很多選擇權。我們可以工作,也可以做家庭主婦,可以丁克,也可以養好幾個孩子。總之錢是好物!”
“這個我同意張蔚的。”任勤勤附和,“像我這樣窮過的更清楚。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手頭寬裕了,你才可以去憧憬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你將來想做什麽?”馮燕妮問。
“我要做個女科學家!”任勤勤舔著嘴角的冰棒汁,“我以前窮得慌,就想大把大把賺錢。現在我不用為錢發愁了,那我就想繼續讀下去了。比起錢,我更喜歡知識。我想讀書,搞科研。”
“看樣子,勤勤會成為我們這些人中的女學霸!”
“勤勤,等你拿到諾貝爾獎的時候,我包機請在場的諸位一起去頒獎典禮。”
任勤勤在一片善意的調侃聲中望向一旁的徐明廷。
少年的黑發被汗水粘在鬢角,面容已比去年剛認識時硬朗了些。他在迅速成長,只是眉眼依舊溫潤柔和,顯得越發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