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4頁)

任勤勤訕笑,把發燙的臉埋了下去。

*

兩個人走出館子時,都一身濃濃的火鍋味兒。

沈鐸低頭看手表。

“要走了嗎?”任勤勤有些不舍。

寒冬淺金色的陽光落進少女的雙眼裏,照得雙眸如山間兩汪清澈的幽潭。

“我讓小楊他們在正大門接我。”沈鐸說,“陪我走過去?”

他們沿著原路返回,穿過校園,朝著北大門而去。

這一路上,任勤勤安靜了許多。倒是沈鐸和她說了些家裏的情況。

“你也不住宜園了?”

“住城裏的公寓,上下班都要方便很多。”沈鐸說。

“也是。”任勤勤嘆,“一個人住那麽大一棟房子,空蕩蕩的。就算鬧鬼了,都喊不到人來陪伴。”

沈鐸又想彈這丫頭的腦袋:“這屋子翻修後,在裏面死過的人,只有我親爹。哪裏有人會怕自己父母的鬼魂的?”

任勤勤撓頭笑。

沈鐸又說:“對了,你媽現在做點小生意,我已經安排人去協助她了。”

“我媽這樣閑著不是個辦法,確實該找點事做。”任勤勤說,“就怕她虧錢,給你造成負擔。”

“我的人會看著的。”沈鐸說,“英姐是個很知道分寸的人,不會急功近利,做事很穩的。你不用擔心。”

“當然不會。”任勤勤以肩膀輕撞了沈鐸一下,“天塌下來都有我們多多哥扛著。你就是我們家頂梁柱,是定海神針,是頭頂的大樹,是背後的一座大山。”

“巧言令色。”

沈鐸的手癢了半日了,此刻終於沒忍住,在女孩的頭頂輕輕地薅了一把。

北大門內的國旗廣場上,擺著義賣攤,遊人如織,很是熱鬧。

“哎,沈鐸你看這個!”任勤勤在一個賣飾品的攤子上發現有趣的東西。

那是三件一套的胸針,分別是大樹,小樹,和幼苗。金色的合金胸針,嵌著綠玻璃,造型頗別致。

“正適合我們呢!”任勤勤拿著大樹胸針在沈鐸的衣領上比了一下,“多多哥是大樹,勤勤妹是小樹,懇懇弟是幼苗。我們三兄妹就是枝繁葉茂的一家人!”

女孩笑得燦若驕陽。沈鐸沒法拒絕這樣的笑容。

“三兄妹呀……”他感嘆著,掏錢包。

“我來買。”任勤勤按住了他的手,“都說了今天我是東道主,由我掏腰包。”

她將大樹和幼苗兩枚胸針裝在塑料袋裏,交到沈鐸手上,自己則將小樹胸針別在了那枚羽毛胸針旁邊。

兩枚胸針,一枚是價值數十萬的鉆石胸針,一枚不過幾塊錢。可陽光對它們一視同仁,不分貴賤,照得閃閃發光。

小楊和車都已等在大門外,見沈鐸他們走近了,拉開了車門。

沈鐸卻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問任勤勤:“你們什麽時候放假?”

“還有十天左右。”任勤勤說,“下周就開始期末考試了。”

沈鐸點了點頭:“先專心復習吧。我可是要檢查你的成績單的。”

“放心吧。”任勤勤仰著臉笑,“還有,今天……很高興能看到你。人生中這麽重要的日子,很高興能有你在一旁見證。”

沈鐸的手又忍不住擡了起來,想摸一摸少女花瓣似的臉,卻是中途轉了個方向,揣進了口袋裏。

“你今後,這樣的日子還多得是。”

“可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總是不同的。”任勤勤仰望著沈鐸,目光真誠。

“沈鐸,你今天能特地趕過來,我真的很開心!”

冬日正午的陽光如層層疊疊的金色紗帳,自高空垂落在兩人身上。

隔著那層薄薄的光,彼此的面孔看上去都那麽朦朧且美好,像一副印象派的油畫。

車駛上公路,很快就消失在車流之中。

轉過身,馮燕妮一張奸笑著的臉霸占住任勤勤的全部視線。

任勤勤:“……”

*

馮燕妮說:“任勤勤,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別不信邪。”

“我真沒什麽可以坦白的。”任勤勤有氣無力地吸著珍珠奶茶,“你把這種鉆研八卦的精力放在背單詞上,就不愁過不了四級了。”

“你少岔開話題。”馮燕妮把手機當驚堂木拍,“我從機電大樓的門口就看到你們了,跟了你們一路。你們倆親親熱熱、打情罵俏的,誰都沒有發現我。你望著那個車屁股,就像朱麗葉望著羅密歐。”

“沒見過你這麽理直氣壯的跟蹤狂。”任勤勤嘖嘖搖頭,“再說你不是站在我背後麽,怎麽看得到我臉上的表情?”

馮燕妮答不上來了。

任勤勤繼續喝奶茶。

就聽馮燕妮小心翼翼地問:“勤勤呀,沈鐸他……是你的長腿叔叔嗎?”(注)

任勤勤噗地吐出一顆珍珠。

“馮燕妮,你腦子裏除了黃色廢料,就沒點其他東西了?”

“這怎麽算黃色?”馮燕妮一本正經道,“你別汙蔑我童年的男神。長腿叔叔可是個正派的紳士。可你不覺得沈鐸和他很像嗎?一樣資助你,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