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徐明廷洗完澡出來,任勤勤發來的短信已等在了手機裏,問他是否順利到家。

青年不禁微笑。

回復完了,他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細長盒子。

黑色的絲絨襯底上,躺著一枚狗尾草造型的鉑金胸針,上面鑲嵌著米粒大的碎鉆和祖母綠,造型精巧別致,寶石晶瑩璀璨。

這是他請卡地亞專門打造的首飾。既別出心裁,又不太昂貴,最適合送給曖昧階段的女孩子。

這首飾不僅能做胸針,還可以做發卡。任勤勤有一頭濃密又蓬松如雲的秀發,這一支發卡別在她鬢邊,應該很好看吧。

手機鈴聲打斷了徐明廷的遐想。

一道模糊的女聲傳了出來,帶著熟悉的,軟糯的笑意:“明廷,今天玩得開心嗎?”

徐明廷眉心輕微一抽,冷淡道:“你什麽都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女人笑著:“別生氣,不是在打聽你的私生活。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和你分享一個剛得到的消息:沈鐸他大堂兄,沈欽,他順利回國了。”

*

沈欽這名字,已有很多年沒有人提了。

這位仁兄之前最著名的事跡,就是在南洋設了個甕中捉鱉之計,想把沈鐸送進精神病院關著,好把公司大權據為己有。

沈鐸逃脫後,反手將這個親堂兄揍得鼻青臉腫,還把他的非法生意抖得人盡皆知。

沈欽又背了官司又背了債,一躲就是七年,直到現在才重新冒頭。

徐明廷的眉心又緊了幾分:“他拿的不是中國護照,回國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不大合適。沈鐸知道了嗎?”

“他在這方面的消息,肯定比我們要先好幾步。怎麽,你那位女性朋友沒有和你提起過?”

“她不一定知道。知道也沒有告訴我的必要。”

“看來你追求小美人的路還長著呢……”

“還有什麽事嗎?”徐明廷冷淡地打斷了對方的嬉笑。

“知道了,以後不再拿你那位開玩笑了。”女人立刻服軟,轉了話題,“這個沈欽,聽說是個人物,沈鐸當初差點就栽在他手上。”

“人物也分大小的。”徐明廷說,“這人貪婪莽撞,智商不高,手段低級粗暴,就是個小人物。當初沈鐸太輕敵,才著了道。你想用他給沈鐸找不痛快,還是省省吧。沈鐸吃過那麽大的虧,現在肯定防這人如同防瘟疫。”

“原來是個只有蠻力的莽夫。”女人掃興。

徐明廷沉聲道:“我之前和你們說過的話,希望你沒忘。我們公司有競爭實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鯤鵬’一較高下。就算最後輸了,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宣傳方式。我絕不贊成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去競爭!”

“知道啦。”女子拖著軟綿綿的語調,幾乎是在撒嬌了,“你是正人君子,我們是孑孓小人。君子一諾值千金,好好做標書吧,這個項目的成敗,就靠你了。”

徐明廷掛了電話,面上的陰雲許久不散。

*

任勤勤接受了調令。

將基金會的一些工作移交給同事後,她走進了項目組的辦公室。

她一來就把自己的情況說得非常清楚。她只是來為基金會做點前期準備工作的,不會參與中標後的分紅。

既然不是來搶功勞的,而是來配合工作的,項目組的人對任勤勤的敵意就消了大半。

到了周五,沈鐸和項目組開會的時候,任勤勤已在會議桌上分到了一席之地。她對答如流,提出來的建議也頗有想法,看得出和項目組的人相處得也不錯。

這個女孩兒,真是一株頑強的樹,不管把她往哪兒栽,她都能生長得極好。

甚至,今後不論有沒有他在旁邊為她松土澆水,她都一樣能茁壯成長,支撐起一片天。

現在距投標還有半個月,時間已經很緊迫。標書被當作一件藝術品似,反反復復精修細改。

任勤勤負責的只是一些輔助性的工作,連標書的邊都摸不到,涉密等級很低。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鯤鵬”在投標的公司裏最具有競爭力,這個項目十拿九穩,但是大夥兒還是盡其所能地將工作做到最好。

周五快下班的時候,徐明廷的電話打了過來。

“騎馬?”

徐明廷這一次不再走懷舊親民路線,改貴族精英範兒了。

騎馬,任勤勤是會的。但是C城這天氣,雖然還沒有正式入伏,但是已和三伏天沒啥區別。這日頭下去騎馬,怕不是享受,而是苦差。

“清涼山的馬場這個季節又涼爽又漂亮。”徐明廷的話語總帶著一點點令人舒心的笑意,“我們走山道,沿著山澗走,景色也很好。”

任勤勤聽得很心動,但是……

“我恐怕要加班。”她說,“我剛進項目組,要做的工作很多。”

徐明廷的輕嘆帶著撥動心弦的失望,“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現在進項目組了。那別說騎馬,出來吃個飯,看場電影,是不是也都暫時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