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儲征也在車裏,過來匯報季常盛那邊的情況。大年初三,季常盛約了謝君毅吃飯,這次飯局還有不少商界的人參加。

慕靳裴攆著襯衫袖扣,每次分析季常盛的舉動都極其耗費精力,稍有不慎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季常盛約謝君毅應該是信了馮梁的建議,不過這個信任有幾分,根本不確定。

還有一個可能,謝君毅打著應酬的幌子接觸謝君毅,並不是想從謝君毅那裏得到什麽消息,他是想接近謝君毅身邊的人。

而謝君毅身邊最親近的人是慕溫雅還有謝昀呈。

不管是慕溫雅還是謝昀呈,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控的因素。

慕靳裴收了收思緒,決定:“元旦後我回紐約待段時間。”

儲征:“北京這邊的事我會處理好。”

門口那邊,季星遙走出來。

慕靳裴推門下車,袖扣剛被他拽下來就沒扣好,直接拿在了手裏。

今天季星遙束一個高馬尾,穿煙灰色大衣,膚如凝脂。

清爽利落,又顯幹練。

慕靳裴給她一個擁抱,把她抱起來離地才放下。“睡得怎麽樣?”

“還行。”季星遙指指他手腕,“以後手表晚上放我這。”

之前一個多月裏,手表在床頭櫃放著,她睡得很踏實,昨晚把手表還他,夜裏竟然做噩夢了,夢裏場景混亂。

儲征坐到後車,給他們安靜的私人空間。

坐上車,季星遙看他襯衫袖口敞開,“袖扣是不是掉了?”

“沒。”慕靳裴把手裏袖扣給她,“幫個忙。說不定還能給你創作靈感。”

季星遙開玩笑,“指尖上的袖扣,心尖上的愛情。”她把袖扣給他戴好,把手覆在他手背,跟他比手指長度。

他這雙手她第一次看到就像畫。還有他頭一回去她畫室站在落地窗前的那個背影,至今她都念念不忘。

“慕靳裴。”

“嗯,怎麽了?”

季星遙看向他,現在他是她男朋友她才敢跟他直視,“代理合同還簽不簽了?”

慕靳裴沒急著回答,謹慎斟酌半晌,他退讓:“四六分。”M.K四,她六。之前他一直堅持五五。

季星遙:“現在你是我男朋友,我們改天約時間再談公事。”

慕靳裴聽得懂她話外音,她還是不滿意分成,依舊堅持她的三七分。他把她手攥手裏,“給我點面子不好?”

他已經退讓了,除了父母,他還沒跟誰妥協過。生意上就更沒有過先例。

季星遙:“我要是不給你面子,我早就纏著你二八分成。”她還給自己的解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女人不能戀愛腦,得公私分明。我不能不講理跟你要二八分成,就還是原來的要求吧。”

慕靳裴看出來季星遙跟他一樣,心裏有杆清晰的秤,不管何時它都以絕對理性的方式存在。

在他們的慣性思維裏,愛情是愛情,人情是人情,生意就是生意。

就像他之前能送給她一千多萬的拍品,但不會把這些錢省下來將分成讓到三七。

這一點他受母親影響,裴鈺就是公私分明,她創立M.K畫廊,持有多少股份,得到什麽樣的分紅,條條杠杠都寫在合同裏,沒有絲毫含糊。

這些錢母親不是自己存著,每年也會送給父親不少昂貴的藏品。

而季星遙,若是他沒猜錯,他們在一起後,她照樣能不吝嗇送他價值不菲的畫,能把她賺的錢都買禮物送給他,但絕不會把合同條款降低。

她跟他母親性格相似,處理事情的腦回路自然也大差不離。

用母親的話來說,戀情有分的那天,婚姻有散的時候,只有事業才是女人最大的保障。

季星遙也如此,她自己都說過:有時理智得沒人情味,有時偏執到飛蛾撲火。

母親也一樣,理智時眼裏沒有半分心軟,偏執時誰也拽不回頭。

這個聖誕假,他再次感受到了母親對父親的客氣疏離,她明明對父親沒有感情卻還是嫁了,這不該是她那樣性格的人所為。

只是不知道季星遙會不會有偏執到不顧一切的時候。

不管怎樣,代理合同不能再拖下去,之前他還能跟她慢慢磨,現在不行了,他是她男朋友,一旦處理不妥當,影響她心情。

這是慕靳裴最大一次讓步,“就按你說的分成簽合同,這兩天我讓法務部擬定合同,到時唐加萊過來找你簽。”

季星遙先給了慕靳裴精神獎勵,一個吻。當然,還有物質上的。

到了畫室樓下,張伯的車早停在那,只要季星遙在畫室,他就堅守在附近,畫室樓道上所有情況都在他手機裏。

季星遙讓慕靳裴先等她,她去找張伯。

慕靳裴在大廈入口側邊等著,她走去露天停車場,他目光也一路跟過去,手機震動,來電人是許睿。

他盯著手機屏看,一秒一秒過去,他還是沒接,最後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