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前夫’,‘現任男友’深深刺激著慕靳裴,其實他想要定位謝昀呈的位置很簡單,只不過不想惹來季星遙的厭惡,她一定深惡痛絕別人跟蹤她調查她。

自從給她打過電話,直到現在他也沒理清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千頭萬緒,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那道深不見底的傷痕。

他一直以為,只要他想,沒有什麽事他做不到,偏偏對她無能為力。

慕靳裴把謝昀呈剛才發來的那條礙眼的信息刪除,回復他:【沒關系,你可以不告訴我遙遙在哪。你現在沾調查墜機事故的光,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調查結束後,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謝昀呈:【不管怎麽樣,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好心給你提個醒,找我算賬前先把你心臟去釘個鋼板,不然我怕你被虐得撐不住。】

【對了,以後不要星遙遙遙喊得那麽親熱,她現在是我的女人,麻煩下次你有點禮貌,稱呼一聲大嫂。】

儲征轉臉,正要提醒老板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他到了嘴邊的話又沒敢說出口,老板一瞬不瞬盯著手機屏幕,冷冽的眼神差點能把手機屏給紮碎。

儲征微微嘆氣,他們私人飛機上有空姐,他就等著空姐來提醒老板。

很快,空姐過來提醒,“慕總,飛機馬上起飛。”

慕靳裴回神,“好,辛苦了。”

在調成靜音模式前,他給季星遙發了條信息:【遙遙,我們能不能見一面?很多事我想跟你當面聊。】

發送後,他把手機關機。

其實他知道她不會回復,關機了,就算沒收到,他可以給自己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

飛機沖上雲霄,一片雲海。

慕靳裴望著窗外出神,忽然他轉頭問儲征,“張伯這幾年沒跟遙遙在一起?”

儲征搖搖頭:“季小姐知道了張伯是您的人。”頓了頓,“沒人知道張伯去了哪裏。”他還有個疑惑,“慕總,我們接下來是什麽行程?”

這回不是直飛紐約,老板事先也沒說有什麽商務活動。

慕靳裴:“去趟五十號公路。”

離婚後,沒找到季星遙之前,他一直不敢去看那年情人節季星遙在樹幹上刻了什麽願望。

時隔六年,再次故地重遊,一切都變了。

物是人非。

沒人陪著他。

也沒人關心他是不是孤獨。

深秋,公路兩旁的景色已經蕭瑟。

沒有盡頭的戈壁,枯草綿延。

儲征上次因為參加許睿和齊琛的婚禮,沒來五十號公路,他只知道老板在這裏向季星遙求婚,不知道具體細節。

車裏沉默,他什麽都不敢多嘴。

司機還記得老板在什麽地方求婚畫畫,到了那個路段,他慢慢減速,生怕錯過那個臨時休息點。

他們今天來得正是時候,趕上了日落。

慕靳裴戴著墨鏡,望了一眼西半邊天,自從季星遙離開,沒有哪次日落再好看。

汽車停下,幾米外有路邊長椅,破舊不堪,上頭的漆已經掉得差不多。

慕靳裴推門下車,望著那張長椅許久沒回過神。

六年前他在那給季星遙畫了一幅畫,也在那跟她求婚,給她所有的許諾他至今一字不落都記著。

但她再也不需要他,也不會再給他打電話。

直到天色暗下來,慕靳裴才收回視線上車。

汽車駛離,後面的那張長椅越來越遠,跟曾經的幸福和承諾一樣,它們還在那裏,他卻走了。

晚上,他們依舊住宿在六年前住的那個小鎮,推開窗就能看到那個古老的鐘樓,那天季星遙一直在看鐘樓,他問她在想什麽,她說是秘密。

至於那個秘密是什麽,他再也沒機會知道。

翌日清早,他們接著趕路。

司機對那個湖泊印象深刻,當時季星遙還問他借了一把瑞士軍刀。他沒問老板的意見,直接將車停在路邊。

慕靳裴下車,他沒讓儲征跟著,一個人徑自走向湖邊那棵枯樹。

在離枯樹兩三米的地方,他停下腳步,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敢一步步朝前走。

這短短的幾米路像刀山火海,他親手毀了她所有的幸福和願望。也可能謝昀呈說得對,他得給心臟釘個鋼板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

季星遙當初刻上去的那幅畫還在,字也清晰可辨。

一個很大的星星牽著一個小月亮的手,旁邊是一個簡筆畫的人,還有名字,慕黑夜。

那行字是:有了星星和月亮,你就再也不會孤單。

慕靳裴用拇指一遍遍摩挲著那個小月亮,這個應該就是他們的女兒。只是五年裏,他的世界全是陰雨天,星星和月亮再也沒出現過。

她們已經忘記他了。

猛然間,他心裏一震。

駱松的女兒就叫月月,也是四歲。

可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可能神經出問題了,他跟季星遙每次在一起都是做了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