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淩晨了,季星遙坐在畫布前,腦袋空了許久。
距離花園那個吻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可還是遲遲沒能平靜。纏繞的不止是唇舌,還有心。
吻的余味還在。
氣息也沒散去。
一刻鐘過去,季星遙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面。一會兒是灰黑白,一會兒是彩色,互相糾纏。
就像她剛才的心境。
有個畫面,呼之欲出,卻又最終少了一點什麽。
季星遙擱下筆,想起那枚戒指。
找遍了手袋的每個夾層,沒有。
不應該不見。她努力回想最後一次見到戒指是什麽時候,那會兒還在北京,月月問她借去看。
後來呢?
她用力摁著眉心。
後來,月月說了這麽一句:星星,戒指放你包包裏了喲。
可這個包裏沒有,找了兩遍。
季星遙突然丟下手袋,赤腳跑下樓。
她去北京一共帶了兩個包,一個手袋,一個背包。她把背包裏所有東西都倒出來,每個內袋都翻找。
在夾層裏,她摸出一個銀色的玩具包包,這是慕靳裴給月月縫制的,專門用來搭配布娃娃的那件公主裙。這個包包精致小巧,還沒有兩個拇指加起來大。
戒指就在這個銀色精美的小包包裏。
不知怎麽了,她突然特別想月月。
季星遙暫時戴上戒指,去了客廳,從酒櫃拿出兩個高腳杯,各倒了半杯紅酒,碰杯,每個杯子抿了一口。
香醇從舌尖在口腔蔓延開,直至喉間。
她閣下杯子,打開手機定位。
慕靳裴剛才開車送她回來,現在已經到家,那個黑色小點點靜止中。可能休息了,也許,手機放了下來。
慕靳裴沒睡,到家後連別墅也沒進,他正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望著漆黑的花園,走了一會兒神。
她今晚心情還不錯,可她眼底的光芒,依舊沒回來。她也在努力讓自己向他走來,他感覺得出。
晚上風不小,管家送來西裝。
慕靳裴回神,擺擺手。
他給季星遙發去消息:【我到家了,這個周末我們去莊園度假。早點睡。】
很快,季星遙回過來,【嗯。】
慕靳裴又看了一陣屏保,這才上樓。
夜深了,沒睡的還有Landy。
她在等謝昀呈,可他到現在都沒蹤影,電話也沒有。
小布丁早就熟睡,Landy拿上手機下樓,給謝昀呈打電話。
那邊慵懶又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三更半夜的,什麽事?”
Landy忍著脾氣:“還能什麽事?你現在記性這麽差了?我等你到現在,你不來了?”
謝昀呈很幹脆,“不去了,沒空。”
“…你忙什麽?”半夜了,就是加班也早該收工。
“忙著跟女人約會。”
Landy一時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假,前些年他風流成性,深夜約會再正常不過,可不過最近一年,他收斂很多。
但也不能絕對說明,他真就浪子回頭。
“跟誰?”
謝昀呈反問,“你說呢?”
Landy‘呵呵’兩聲,“謝昀呈,你他媽混蛋!”這段時間跟他名字捆綁在一塊的只有滕諾。
“嗯,我就是混蛋。你是跟混蛋睡過的女人,你又好到哪裏去?”
“……”
Landy氣得掛了電話。
謝昀呈小心翼翼縫制手裏的布娃娃背帶裙,即便這樣,還是被紮到了手。他忙了一晚,一件裙子都沒縫好。
縫好的那部分,走線歪七扭八,沒法入眼。
他把慕靳裴罵了一通,將針線盒直接扔進垃圾桶,眼不見心不煩。他發覺自己就是傻逼,為什麽非要這麽難為自己?
他請高級裁縫縫制,不比他縫的好?
淩晨了,謝昀呈踢了一腳那個手提袋,他加班後就回來弄這個禮物,浪費了一晚不說,還把自己給折騰的半死。
他呼口氣,邊解扣子邊走去浴室。
從浴室出來,謝昀呈心不在焉擦著頭發,不知不覺,又走到那個垃圾桶旁,盯著裏面瞅了半晌。
最終,還是把針線盒撿了回來,拿毛巾擦擦。
手機響了,是滕諾。
謝昀呈蹙眉,一個一個,還沒完沒了了。
他直接摁斷,懶得接。
隨後,再次響起。
看樣子,不依不饒了。
謝昀呈劃開接聽鍵,“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滕諾不答反問,“打擾你興致了?”不等他回答,她說起旁的,“所有跟我和你有關的八卦消息都撤掉了。”包括對公司不利的一些輿論。
她問:“你找了人?”
謝昀呈這幾天也沒關注這事兒,下午開會時還被董事長,也就是他舅舅,訓斥了一番。
‘哢噠’一聲,他點了支煙,打開煙霧凈化器,“不是我。”
滕諾明白了,是厲赫文自己私下找人公關。她沉思片刻,不禁擔心:“你跟厲赫文達成了什麽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