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回

全場呆愣數秒,那道長才意識到藥爐被毀,哀嚎了一聲隨即震怒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竟然敢來此造次!”

沈初黛沒有理會他,從袖間拔出信號彈點燃,手持一把長劍利落地跳到小世子身旁,宛如切菜一般熟練地砍掉兩個小廝,奪回了小世子。

小世子仰著圓嘟嘟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乖巧地貼在眼下,毫無知覺地昏睡。

沈初黛松了一口氣,往小世子嘴中塞了顆安眠藥丸,隨即將他放在身後護著。

聽著外頭傳來兵刃相撞的聲響微勾了下唇,一心只專注於院內的人手。

除了十幾個護在內院外的侍衛,便是一群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妖道,雖一時間無法全部斬殺,但至少能護著小世子安然無恙。

沈初黛提起劍便與他們纏鬥起來,兩年未上過戰場,她的身手依舊矯健如初。解決到一半時,外頭的沈家暗衛終於殺進來,與她合力將那些侍衛斬殺。

沈初黛吩咐暗衛將那些道士和尚有一口氣的侍衛綁起來,扔進屋子裏鎖著,再分別拉出來一一審問。

然而審問出來的結果,與她方才所聽沒有半分區別。

新帝身子孱弱,恐無法長壽,登基後便暗自招尋了一派有名望的道士前來為他趕制長生丹藥。

按照他們的意思,這長生丹藥的藥方是新帝給的,這些侍衛也是小皇帝撥派的,那些孩童更是小皇帝派人去抓的。

沈初黛默默翻了個白眼。

嘁,真當荒謬。

她怎麽不知曉新帝竟有如此能耐?

便是有如此能耐,也必定會小心謹慎、隱藏身份。又怎會廣而告之,讓在場人皆知這長生丹藥是皇帝授意。

此事一旦暴露,覬覦皇位已久的派系便立刻能以“皇帝殘暴不仁”討伐新帝。

更何小世子是平南王唯一的嫡子,是他的眼珠子心頭肉,陸時鄞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如此……

沈初黛微眯著眼眸,既然不是新帝授意,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些派系所為。

她隨手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

穆家一力扶持新帝上位,做此事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首先穆家人基本排除嫌疑。

大鄴皇室子嗣稀薄,直系一代除了新帝已無旁人,便僅剩下新帝的親叔叔平南王與濟北王有資格登上皇位。

不對。

沈初黛凝起眉,又在地上寫了個名字,“陸語然”。

陸語然是女主陸箐然的幼弟,原書中新帝陸時鄞死後,女主便帶著幼弟回京,排除千辛萬難輔佐幼弟登基。

引薦女主兩人入京的正是淮陰侯,祝止譯的父親。

沈初黛想到那日祝止譯的種種可疑行跡,手中拿著樹枝不自覺地在“陸語然”名字上不斷塗重。

難道祝家這麽早便謀劃好了,就算新帝未死,也可用此法逼迫新帝退位讓賢。

白白賠上這般多孩童的性命,真當陰險毒辣。

正想著暗衛綁來一個身形瘦小的人按在地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將小世子誘騙出府的小廝。

那小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各位大爺饒命啊,小的著真的是無辜的,是小世子纏著小的要出去玩,小的沒有辦法才帶著出來的,誰曾想一出來便被這群賊人給綁了,小的好不容易從柴房裏逃出去便遇上大爺你們,小的真的什麽壞事都沒做啊。”

沈初黛站起身,用腳尖將地上的字跡全部劃去,倒也不反駁只道:“你就算不說實話,趙側妃見事情敗露,也會將你滅口,你如此守口如瓶又何必呢。”

那小廝呆愣在原地,辯白的話也梗在喉嚨中。

沈初黛一瞧他這般反應,便知曉自己所說為真。

小世子失蹤恐與趙側妃有關還是上一世青兒告訴她的,小世子失蹤不久,這小廝便溺斃在花園裏,溺斃前青兒親眼見他進入趙側妃的院子。

沈初黛眸光如聚,“我只問你,馬車裏的人是誰?”

小廝還欲滿口胡編,沈初黛二話不說,拿起長劍便要往他脖子上劈去。

小廝被暗衛們壓得動彈不得,只能見著那著那長劍還沾著暗紅的血跡,反射著泠泠劍光就要落於身上,頓時慫了膽尖聲:“別、別、別……我說我說!”

最後一刻拿劍稍微一歪,將他的發髻劈掉了一半,小廝嚇得褲子濕了一片,連驚叫聲都發不出來。

“還不快說。”

小廝忙是顫顫巍巍地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他是真的不知曉馬車裏的人是誰,自己所做一切也僅僅是因為趙側妃的用重金所誘,其余便什麽都不知曉了。

沈初黛估摸著他所言非虛,便吩咐道:“將小世子送回王府,若是平南王他們問起,便說是兄長最近一直在追查這案子,今日誤打誤撞地救回小世子。至於這裏,盡數燒去,將剩下的活口關進家中地牢。”

為首暗衛閆旭遲疑了下:“主子,若是平南王那兒問起,咱們要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