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要什麽 找我

毀諾的什麽後果鐘魚不知道,她現在就知道眼前這清雅絕塵的藺無闕,十分難以對付。

上帝視角被屏蔽了,劇情隱隱見崩,她身在其中真的完全猜不透他心裏想什麽。

鐘魚覺得他有時像是對她如唯一心肝寶貝萬分柔情蜜意的情郎,有時他又像是隨時準備要她狗命的陰郁仙君。

不好搞。

真的不好搞。

但她不能在這裏認輸。她咬緊牙關,不怕死地大聲道:“我忘了。”

嚇唬誰呢,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說後果怎麽樣吧!我什麽都忘了!

藺無闕勾唇笑了。

他瞥見她額上泌出了冷汗,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道:“你很怕我?”

怕麽。

鐘魚扯了扯僵硬的嘴皮,也半開玩笑道:“怎麽會?藺師兄動怒也總不會要我性命,怕什麽?”

她說這話並非單純緩和氛圍,隱隱也有試探的意思。藺師兄,你不能真的對我圖謀不軌吧?

藺無闕似笑非笑看她。

隨後他淡淡地替她擦去了額上的冷汗,平靜地說道:“我是要師妹的心,自然不是性命。”

好感動哦。

但我半個字都不敢信。

“好好靜養,下山之事就不必你操心了。不是什麽難事,裴師弟替你去。”他神色恢復如常,對她說道。

轉瞬間,他風輕雲淡地說回了正事,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鐘魚心神不定,眼下她備受照顧,卻也心不安理不得。

她此刻也知道成親這事目前是讓藺無闕改變不了主意了,言多必失。

一聽說金水台這略耳熟的地方,她還是冷靜地想了想,然後開口道:“藺師兄,還是我去吧。我天天躺著都廢了,金水台那邊我最熟悉,這事也不難辦,裴師兄忙得腳不沾地,還是我去吧。呃,順便散散心?”

重要的是,時時刻刻在藺無闕的眼皮子底下,眼看劇本錯了還什麽都不能做,她真的要瘋了。

藺無闕定定看了她半刻,唇角染著意味不明的笑,道:“也好。”

這就是答應放人了。

鐘魚松了一口氣,而就在藺無闕將要離開的那一刻,突然聽到他幽幽地說了一句:“對了,聽說你想要我的腰帶?”

鐘魚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了。

媽蛋,裴頃雲我怎麽不知道你居然是只大喇叭?!

她眼神心虛而淩亂,艱難道:“不是,藺師兄,其實我就是跟裴師兄開個玩笑……”

誰知道他輕飄飄的來了一句:“真的也無妨。”

??鐘魚看他,結果看到他轉過身回到她面前,雪白衣袖翻動,那雙修長白皙的手開始……

鐘魚要噴血了:“藺師兄!別別脫……”我只是個只敢yy慫貨,你不要那麽奔放脫褲子啊啊啊啊。

她急得臉都充血了,悄然聽到藺無闕輕笑了一聲,聲音如枝頭愀然飄落了一捧細雪,清越冰涼,卻是愉悅的。

只見他從袖口裏取出一枚玉符,輕輕放在她手上。

藺無闕淡然道:“雁定殿的符引。想何時去,就何時去,無人攔你。”

鐘魚愣怔接過,而後才反應過來,這是給她他的內房鑰匙。這算什麽?真把她當內人了嗎?

這信任這情意,好沉重。

藺無闕看她神色糾結,眼裏含著晦暗的笑。

忽而他湊近她耳邊,溫潤低沉的嗓音隱著邪性:“下次不必找外人。脫不脫人都是你的,區區腰帶算什麽?”

鐘魚耳根紅了,氣急地瞪了他一眼。

藺無闕似乎心情變好了,溫柔地揉了把她氣鼓鼓的臉蛋,聽到弟子前來通報,才高冷優雅地走了。

鐘魚捂著臉,心裏默默流淚。

藺無闕他絕對絕對吃錯藥了!

造孽。

現在鐘魚是拿到了玉符,但藺無闕這個高深莫測的樣子實在讓她心裏忐忑不安,雁定殿那地方她反而不敢隨便去了。

話是這麽說,但東西都拿到了,豈有不去之理?所以鐘魚想了兩天,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去了。

雁定殿是主峰掌門修煉的起居住所,一般人不得隨意出入,藺無闕把玉符給了她,可見他是一點都不避諱了。

鐘魚特意挑了一天趁藺無闕有事不在,便一鼓作氣去了,去倒是真的去了,但是她把寢殿翻遍了要找的東西竟是一樣都沒有找到。

一、樣、都、沒、有。

……她覺得,藺無闕是在逗她玩。

鐘魚實在找不到,郁悶地繞到屏風後面,擡頭看到了在紫竹站架上那只高貴冷艷的雪鸮。

那是只通體雪色的白貓頭鷹,好看,高貴,肅殺而危險。

它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十分兇戾,此刻是冷漠而淡定,從她進來到最後翻了個天翻地覆,它始終居高臨下看著,翅膀都不撲騰一下。

這年頭,連鳥都瞧不起人了。

鐘魚隨手拿起竹片,試圖去逗它,道:“喂,你知道東西藏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