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糟糕的台詞

性命攸關,鐘魚就是不上心也不行了。畢竟藺無闕親自把死亡flag立起來,她是真擔心出現什麽不自知的變數,自己這具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當然她也知道,藺無闕是非要去幹一票,她並沒有別的選擇。

鐘魚一路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可落到藺無闕身上,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他面如沉水,神色間仿佛隱隱有點陰郁急躁,反正他帶她直奔魔宮,一點都沒有小心行事的打算。儼然是一股砸場子的氣勢,半點都不含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魔君大喜,戒備過於松懈了,他們來勢洶洶殺過來,一路到了殿前,居然也沒花多少功夫。

不過到了殿前,鐘魚明顯了就感覺到一陣尖銳強烈的威壓。越往前,就越像人是進了百倍的高壓區,擠壓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那樣。

鐘魚有點站不穩,小臉上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喉嚨裏翻湧上一陣腥甜。

看來,魔族黑暗結界也不是擺設的。

然而,對於藺無闕來說,那根本就是擺設。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穩的一批。

鐘魚從未如此有過一刻像現在清晰地認識到,主角與炮灰之間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鹹魚的人生充滿了灰暗。

藺無闕看她臉色蒼白無血,像是一條絕望嘔血的帶魚。他默了,隨後似乎無可奈何地輕嘆了一聲。

接著,他便拂袖散開了她面前的威壓,順勢將她攬住,半抱在懷裏。

他居高臨下審視著強烈不適的鐘魚,越看越嫌棄,所以出口時他的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奇,“怎麽會有人弱成這種程度?”

她是他見過最弱的。

慘遭打擊的鐘魚連白眼都不想翻,有本事把你主角最頂級配置給我啊!來啊!

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鐘魚懶得狡辯,木木地就靠在他身上,周圍威壓太淩厲,藺無闕就是個調壓器,她怎麽舒服怎麽躲。

藺無闕一時被她抱得緊緊的,眼中的神色一時變得晦暗深沉。

他隨她去了。

須臾,守門的魔使看到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兩人,一身低賤魔奴的打扮卻不像是善茬,傻了片刻。

隨後,魔使怒喝:“放肆!你們兩個卑賤小魔哪來的?竟然擅闖魔君寢殿!活膩歪了是不是……”

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藺無闕冷冷的一掌給震飛了。又狠又帥。

更讓鐘魚內心大喊臥槽的是,藺無闕一掌把守門的魔使給劈飛撂倒後,擡腿,一腳就把緊閉的殿門給踹開了。

……!!

鐘魚覺得小心臟有點經不住刺激,弄不好,她遲早是會死於男主無法自控的王霸之氣的。

寢殿大門被破開,跟想象的不一樣。奢靡空曠的寢殿裏面空無一人,周圍黑沉沉的,陰暗而壓抑,倒是地上留有一大灘黑色的血跡。

而更令人頭皮發麻的人,散落在旁邊還有許多斷臂殘肢,無疑都是出自美人之身。

難怪外頭熱熱鬧鬧,這被魔力罩起來的寢殿反而都沒人靠近,這哪裏是什麽喜宴?敢情是這魔頭閉關練魔功,根本就是兇殺案現場。

重口味,鐘魚有點想吐了。

藺無闕擰著眉頭,深不見底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順便把鐘魚整個抱了起來,雙腳離地,不讓她踩到地上的臟東西。

忍住嘔吐的鐘魚吞咽了一下,還能分心地敬佩道,少俠臂力令人。

藺無闕面色清冷,帶著她往寢殿深處走,再裏面就是地宮了。

鐘魚還是有點緊張,小聲問:“藺師兄,月冥花在這裏?”

藺無闕:“嗯。在裏面。”

鐘魚這時候也知道他是直接去找那個什麽烏鋣了,“可是新魔君……他是不是……”

是不是有點變態?武力值高不高你清楚嗎?還有你這麽大搖大擺進來,真的確定打得過嗎?幹不了我們現在回頭還可以跑……

回頭是沒法回頭,跑也是不可能跑了。

因為他們進了內殿,瞬間陰風四起,一團漆黑魔氣狠狠地朝他們打了過來。藺無闕反應極快,把她推到一邊,堪堪接下了那記殺招。

角落半人高的花瓶被余力震倒,哐啷啷地碎了一地。

而在黑暗深處響起了一道詭怪的嗓音,森森地笑起來,“哦?有來了個送死的?”

話音剛落,墻角亮起了幽火。

鐘魚心頭一緊,順著聲音看過去,在倒塌下的屏風上,一道魁梧彪悍的身影漸漸清晰。那殘暴彪壯的魔君,正是藺無闕說的烏鋣。

他身形有點奇怪,明明是人身,這樣看很像是佝僂著的猛獸。事實上也差不離了,他腳底下都是一堆血肉橫飛的軀體,像是被吃過一樣,畫面十分的重口辣眼睛。

偏偏這烏鋣是個狂妄不知好歹的,眯眼看一身低階魔修黑衣的藺無闕,大概一時沒認出本尊來,擦了擦嘴邊的血,神志不清地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