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師兄是魔鬼

鐘魚不敢再耽擱。

她十分吃力地半扛著藺無闕,急忙往外面走,可這地方不熟,她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

鐘魚就焦急問道:“師兄,我們要去哪裏了?回去嗎?”

回去肯定回不去,因為藺無闕這個隨時要倒的樣子,怕是在半路就給人反殺了。

藺無闕眼睛裏的血色漸紅,那樣子看起來妖異,他指了一處偏門,沉聲道:“那邊。”

鐘魚急忙就朝著他所指的過去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出到外面,進了偏門後,緊接著後面還有無數道門。這地方也是十分詭異,鐘魚眼都要花了。

但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一定要把藺無闕送到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再說!

鐘魚咬緊牙關,憑著一股堅韌的意志,硬是扛住了。

離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門之後,就看到一處氣勢不俗的宮殿,但她不敢去。

藺無闕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微啞,陰沉地說道:“進去。”

鐘魚有點猶豫,這麽顯眼又嶄新的宮殿,一般都是有危險的……但她很快就沒閑功夫瞎猶豫了,因為藺無闕身上流的血是越來越多了。

情況很不妙啊!

鐘魚艱難地進去了,她把藺無闕弄到木床上,低頭一看,她的兩只手都是他的血。

鐘魚嚇得不輕,慌亂道:“師兄,你怎麽樣了?止止止血嗎?我該怎麽幫你療傷?”

藺無闕的面上並沒有什麽受了重傷的痛苦,不過他的臉色很蒼白,看起來很不妙。

他的一只手松垮垮地搭在額頭上,遮住了雙眼。在鐘魚在旁邊六神無主地說話時,他就悄然擡起了一只手,有點粗暴地打出了個封印,便將門給鎖死了。

接著,鐘魚的手就突然被他給抓住了。

她怔住,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疑惑道:“師兄?你還好嗎?”

問也白問了,依她看,這狀態那是好不了。

藺無闕聽著她底氣不足的聲音,手上的力道卻是不經意地放松了,聲音低沉,道,“不怎麽好。現在你很害怕?”

害怕嗎?

那是肯定的。

而且對於生死,鐘魚一向是很誠實的,聲音也低落了下來,道:“害怕。怕死了。”

藺無闕默了一瞬,如果此刻他的雙眼不是被手擋著,那她就會發現他的眼神極其陰沉的。

不過還沒等藺無闕說話,鐘魚就繼續說了下去。

她的語氣恢復了精神,突然正能量爆棚,道:“不過只要跟師兄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天無絕人之路,我在這裏看住師兄,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畢竟誰有事,都不能是藺哥你有事啊。

鐘魚鼓舞鬥志和拍馬屁兩不誤,不管情況多危險,她只要跟藺無闕一起,站到同一戰線上,就不會有事的。

藺無闕聽到她這樣一點都不靠譜的雞肋鼓勵,繼續沉默了。

鐘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師兄,那個你真的流了好多血,要不先止血,要我幫你?你這樣不行的啊……”

他前面的衣領已經被血染得紅透了,肩膀那裏傷勢最重,後背那就更不用看了。

偏偏他還動都不動,就像條死屍一樣躺在那裏。她在旁邊看著,真的是快要急死了。

藺無闕沒松手,不過他開口時,低沉的聲音裏就帶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你幫我?”

鐘魚點頭:“嗯嗯,師兄盡管吩咐!”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藺無闕身上那股隨時要暴走的戾氣,在那一瞬間,仿佛沒那麽重了。他緩聲道:“那就多謝師妹了。”

什麽話?咱們現在就是淪落天涯的難兄難弟,幫你等於幫我啊!鐘魚本想謙虛一下,但她沒能說出話,就被他用力拉了一把。

也不知道他肩膀胳膊都是血淋淋的了,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竟是將她給拉了上來!

鐘魚傻眼了,驚忙道:“師兄!你做什麽?你的傷口要裂得更開了……”

她想起身,但是被藺無闕壓住了。

他語調溫涼,道:“你再亂動。我這條胳膊不能要了。”

警告是警告,但鐘魚卻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事不關己的怪異之感,仿佛他壓根就沒多在乎身上開裂的傷口。

但她還是不敢亂動,甚至也不再掙紮了。

她撐著,其實很怕自己壓到他的傷口,這樣傷勢會惡化得更加厲害。

但問題是她整個人都壓到藺無闕身上了,好像怎麽躲都是多余的。

不按常理出牌的藺無闕又犯病了。

鐘魚覺得很費解,猶豫了半晌,終於沒忍住,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道:“師兄,我其實一直不太懂,你這樣抱我,其實是能療傷還是能治病?”

從前她就隱約感覺到了。

藺無闕突然喜歡抱她,像是有什麽條件那樣,若說治失眠,那她這抱枕的作用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