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曖昧這件事小事

曖昧這件事,往往借力於環境。

一扇緊閉的門,一張窄小的床,兩個直勾勾看著對方的少年少女。

美與惑人,往往能在一瞬間達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郁長洱靜靜地看著霍深見的眉眼。

以眼神描慕著他的額頭,到鼻尖,下到嘴唇,最後是下巴。

兩人離得很近,可霍深見卻時時給予郁長洱他依舊高不可攀的感覺。

男主君的美貌,讓人垂涎而心慌。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視線卻已經落到了他的唇邊。

錯開的視線,高低錯落間形成的狹小空間,形成了最天然的甜蜜的曖昧。

他低垂著視線的樣子,清冷中無聲地透露著淡淡的誘惑感。

越是矜持冷淡的人,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遠山如黛。

用在霍深見的眉眼裏再合適不過。

郁長洱想,他一定是山水國畫裏走出來的男妖精,否則怎麽只是單單被他注視著,就已經讓她呼吸不過來呢。

以前郁長洱調戲他,調戲完了都是立刻分開的。

而現在不一樣,她受傷,他和她關在同一個空間裏。

誰都沒法逃避。

誰都哪裏也去不了。

郁長洱的臉在慢慢泛紅,霍深見的臉色卻在漸漸歸於平淡。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煙雨朦朧的森林裏,小兔子主動去招惹了高大成年狼。

招惹完了,她才發現,後面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事情漸漸脫離了她的控制。

雨水從來都是很好聽的聲音。

廣播裏還在播放著何晴他們的道歉,霍深見起身,把聲音調到了最小。

霍深見的離開,仿佛突然給了郁長洱呼吸的余地。

她總是抱著歡樂的態度調戲他,卻忽略了霍深見作為一個男性而言,身上有著多麽濃重攻擊性和傾略感。

或者說不是她忽略了,而是刻意不去想。

可是現在這種刻意,也壓不住心裏被深深挑起來的悸動了。

壓不住的直接結果是,郁長洱的眼睛亮得漸漸變味,泛出了這個年紀少見的柔媚。

這樣的無聲的霍深見,直接勾起了她初初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一直藏在心裏的那個夢。

那個夢裏的霍深見,壓迫感重到令人窒息。

她沒有能夠放松多久,霍深見已經重新壓了下來。

她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聲。

很均勻,很有力。

很……讓郁長洱莫名地覺得羞恥。

那麽近,近到仿佛就湊在她的耳朵邊,專門為了給她聽。

強弱氣勢,在無聲之中調轉得徹底。

郁長洱看著霍深見修長的指尖挑開了扣子,挽起了襯衫袖子。

霍深見的兩只手臂支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如果說剛才是為了安慰她,那現在,同樣的動作,已經徹底換掉了味道。

換成了郁長洱駕馭不來的,霍深見身上男人的那一面的味道。

這種感覺如同最濃郁的香水一樣,糾纏著郁長洱,從發絲,至腳趾,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染上這種迷惑人神經的芬芳。

被誘惑的人,除了被狼乖乖吃掉,還能怎麽辦。

郁長洱想逃,想……收回剛才的話。

霍深見的臉越湊越下,已經白凈如斯,看不見半點羞澀了。

郁長洱把他的羞澀,一次,一次,軟磨硬泡。

泡沒了。

霍深見的眼睛裏平靜如寬闊的海面,深遠到讓心生害怕。

他就這麽看著她,看得郁長洱心臟直跳。

他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看穿一樣。

他的唇瓣離她的耳朵只兩公分。這個距離,近到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把郁長洱的耳朵輕易地含進嘴裏。

郁長洱的頭發四散在床上,剛才放得急,未曾整理。

如今看來,這些微微卷曲的深咖啡色頭發,絲絲透著乏力的柔軟。

他的呼吸清冷地打在她耳朵旁的臉頰上。

癢……

癢得她想出聲。

郁長洱死死地扣著牙關。

可是郁長洱這個調戲慣了霍深見的人,現在卻連反抗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著痕跡地轉頭,轉到沒有霍深見的裏側,入目的是霍深見撐在她身邊的手。

男人的手,不同於女孩子軟軟白白的手。

指節分明,充滿力量。

霍深見低眉,看著小姑娘不自知呈現到他眼前的白嫩天鵝頸,並不錯開視線。

他一推再退,一讓再讓,縱著她,讓著她。

現在只是……

不想退了。

郁長洱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她太沖動了,男主君這麽久以來表現出的羞澀和無害,都讓她忘記了。

他除了是個好看得難得一見的美少年外,還是小說裏那個最狠最冷的男人。

她應該找個能跑的時候,告白完就逃跑。

而不是像現在,好像落到了他手上,被他放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