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羨猛地擡頭,瞳孔緊縮,難以置信的看著郁忱。

郁忱直勾勾盯著她,面色如常,好似在討論晚飯吃什麽這件簡單的小事。

時間仿佛定格,頭頂像是被罩了一個罩子,和外界隔開,周圍空氣漸漸黏膩。無人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溫羨掩過尷尬,含笑說,“這個玩笑不好笑,郁總沒必要活躍氣氛。”

郁忱重復:“和我結婚。”

這次多了賓語,一字一句,堅定不容忽視。

溫羨僵在原地,笑意微斂,放在腿上的手指朝掌心蜷縮,有些無措,下意識想逃。幾秒後,她起身欲要離開,再次粉飾太平,故作輕描淡寫,“郁總,今天的話我當作沒有聽到,嘉樹知道會不開心的。”

話音未落,郁忱抓住溫羨,掌心下是細膩溫熱的肌膚,讓他想要用力攥緊,又害怕將她弄壞。

“溫羨。”

“我想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或許在嘉樹之上。”

溫羨低垂著頭,視線落在攥著她手臂的手掌上,骨節分明,手背筋骨微凸,隱約能看到青筋,指甲修剪整齊,是好看的圓弧形,完全是踩在她喜好點上長的。

“郁總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選,至於在誰之上,應該是主觀選擇吧,對我而言,我覺得嘉樹是最優人選,目前為止,誰都比不上。”溫羨翹了翹唇角,臉上故意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每個字,每個表情,像是刀子一樣捅進心臟,拔/出/來,再捅進去。

寒風吹過,郁忱心底一片荒蕪,沒有人知道在他站在溫羨面前,開口那瞬,心底那邊小世界是怎麽春暖花開,到處是粉色的期待和紫色的緊張。

郁忱神色未變,但垂在身側那只手用力攥緊,手指仿佛要插進掌心,刺痛感提醒他要冷靜要克制。

“也許吧,但是你不是嘉樹的最優選擇。”郁忱平靜的說,“你和他只是家裏逼婚罷了,嘉樹不喜歡你,正巧,我也被家裏催婚,所以我說我們很合適。”

雖然關嘉樹不喜歡她是事實,溫羨知道,而且她也不喜歡關嘉樹,並不會要求關嘉樹去喜歡她,但是這件事被郁忱說出來就不行,好像在嘲諷她自作多情,扒著關嘉樹不放手似的,而他又是一副拯救者的姿態。

溫羨臉上是火辣辣的感覺,怒火中燒,她壓了壓情緒,笑著說,“郁總應該不缺結婚人選吧,要不明天我幫您在公司正門貼張公告,不用您親自上門問,公司幾百名女員工肯定排著隊來辦公室和您商量結婚的事兒。”

盡管已經在克制,但語氣裏依舊帶了股陰陽怪氣和諷刺的味兒。

“溫羨。”郁忱喊了她一聲,停頓了下,放出籌碼,“和我結婚,我手中的股份、資源,名下的車子房子,都是夫妻共同財產。我想利與弊,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麽選擇。”

“只是這樣嗎?”溫羨別了下頭發,“郁總可能不知道,我並不缺錢,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更重要的是,我對你這個人更不感興趣,結婚嘛,就算沒有感情,也總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類型。”

“不過,那麽多願意的人選,郁總偏偏選中我,為什麽呢?”溫羨故意刺他,“對我余情未了?”

“你想多了。”郁忱表情冷漠,“我只是覺得你演技可以,我們彼此曾經還算熟悉。”

潛意思不就是說拿她當個花瓶,擺在家裏,此外還有附帶的功能,在家長面前做戲完全不怕拆穿。

可真是商人,將利益無限放大,考慮的可真周全。

溫羨嗤笑:“方迎曼呢?你找她結婚啊,你倆豈不更合適,師兄師妹,天天膩在一起,不是更熟悉更合適?我想只要你提,她肯定十分樂意嫁給你為你排憂解難。”

方迎曼?

郁忱愣了下,好半天才從記憶中扒出這個名字。

見他在思考回憶,溫羨唇角勾了勾,說出的話跟著惡毒不少,“怎麽?多久沒聯系了,至於這麽回味嗎,有這時間跟我耗什麽,打個電話和你小師妹約會兒唄,在我面前這樣算什麽。”

郁忱皺眉,看向溫羨,黑眸倒映出她的身形。

溫羨和他對視,隨後掙開郁忱手掌,轉身欲走。

下一秒,郁忱向前錯了兩步,擋在溫羨身前,他身高占絕對優勢,胸膛寬闊,將門口遮得嚴嚴實實。

溫羨擡眸,態度惡劣,“又怎麽了?沒聯系方式還是什麽?難不成還想我幫你聯系?成,電話號碼發過來,我幫你打。”

“溫羨,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郁忱擰著眉,對她轉移話題將他和別人牽扯在一起的行為感到不快,而且在三年前最後一次爭執中,溫羨也是這般,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將他往別人身上推,現在依舊如此,她到底有沒有心!

“嫌我說話不好聽,你找說話好聽的去啊,我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溫羨胡攪蠻纏。